曲文心裏一陣感動,但還是搖了搖頭,道:
“入不得了,冥界無門為他打開,若我不管他,他便隻是一方孤魂野鬼。我……真的不忍心。”
九方琉道:“他已過了輪回的時間。但你若信我,我答應你會讓他順利入輪回,得以投胎轉世……”
淩光忽而激動道:“對對對!鬼王淩桑是他朋友,要是鬼王出麵,那鍾典自然有救!你也無需再自責。
左右不過被流放人間幾百年,幾百年一過,你曲文又是一條好漢!你這曲文殿,靳兄為你守著!”
九方琉忽然被點名,隻是暗自吐槽了他一把:
現在才知鬼王淩桑好?早前幹嘛去了!
殿內傳來一陣窸窣聲,一名力士冒了出來,
曲文見狀,急忙迎了上去,責怪道:“你來作甚?!”
那力士似乎不同尋常,並不聽從主神之令,而是站到了曲文的身邊,道:
“於娘,我都聽到了。
幾位上神所言極是,我為你所做之事,皆是發自肺腑,不圖回報。
你真的沒必要為了我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這夢仙人……我也當膩了,不如就讓我走吧。”
曲文眼眶再度濕潤,顫聲道:
“那你呢?你不也為了我,放棄了狀元郎的身份,變成了殺人犯?”
鍾典道:“都過去了……。勞煩諸位,別為難清臣。
我所犯下的罪孽,由我一人來承擔,不管是灰飛煙滅,還是終生囚困。鍾某認罪。”
……
九方琉離開天界時,心情頗為複雜,神色凝重,連鎖靈囊裏夢仙人都看不下去了,
問道:“純陽上神在愧疚什麼?”
九方琉聞言,解開了鎖靈囊,將他放了出來,道:
“並非愧疚。隻是心有不解。”
夢仙人與他並肩行走,並未生出逃跑的心思,他心裏也清楚,逃是不逃掉的;
而且,他若是逃了,曲文又要如何自處?
他已經連累曲文被流放凡間兩百年,斷不能再害她了。
隻是回道:“不解什麼?”
九方琉道:“為於清臣報仇的法子眾多,你為何偏偏要選擇這等偏激的法子?平白害得自己身死。”
夢仙人笑了笑,道:“偏激嗎?我並不這樣覺得,我大可以徐徐圖之,尋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殺了那人;
但我一刻都等不了,恨不得將他們就地誅殺;他們以權勢欺人,那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他們也嚐嚐被權勢欺壓的痛苦。
身死有何懼?該懼的...是她在遭受這一切的時候,我沒能陪在她身邊,護她一二。”
九方琉的表情空茫茫的,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聞言隻是扯唇一笑,
道:“你說的話,和他說的很像...”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曲文所說的西山,尋到了那座廢棄的曲文廟裏;
果不其然,廟內設了結界,尋常人若進來,絲毫不會察覺到這裏的不對;
九方琉衣袖一揮,便輕而易舉的破了結界,
甫一進廟,
隻見火神祝言,不見金神啟明。
夢仙人大吃一驚,麵露慌亂,道:
“怎麼回事!為何不見金神?”
九方琉不由得看向了他,眼神多了一絲戒備之意,瞬間將人控製了起來:“金神呢?!”
夢仙人額頭緊皺,定在那裏,變得不知所措,道:
“我不知。兩位上神分明都被困在了這裏,怎麼好端端的還少了一位?”
九方琉怒道:“你問我?!我問誰!”
但夢仙人的神情並不像裝出來的,顯然是不知此事;
曲文也沒有理由對金神啟明下手,獨留火神祝言,此事定有蹊蹺。
夢仙人不知什麼時候已讓火神祝言醒來。
祝言不知做了多久的美夢,醒來時嘴角還掛著微笑,
見了他們,才算清醒,見了夢仙人,驚訝道:
“我去了!叫你落在我手上了!看我不弄死你!”
他先前在夢仙人手裏吃了虧,見了夢仙人,自然氣極怒極,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卻被九方琉出聲製止了下來,他道:“祝言,金神啟明不見了。”
聞言,火神祝言環顧四周,都沒見金神的影子,不由得慌了,
朝夢仙人怒道:“啟明呢?!你對他做了什麼!”
不知何時,他已召來了自己的法器穿雲槍,槍頭對準了夢仙人,
夢仙人見狀,道:“不是我做的!純陽上神,我實在沒有任何理由撒謊,”
九方琉忽而將夢仙人收回了鎖靈囊裏,對火神祝言說道:
“此事有疑,我們先去找曲文。”
很快,兩人便趕回了天界,直往靈淵而去;
這一路上,祝言也總算是弄清楚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