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用帕子捂著嘴咳了幾聲,這才點點頭。
布坊裏,王寡婦心不在焉的在櫃台前撥弄算盤,妮兒一大早就去趕集了,平日這個時辰她早該回來了,可今日為何還不見人,她有些擔心,可這鋪子又離不了人,隻好安慰自己,這雨這般大,妮兒大抵是路上腳程慢了。
“有人在嗎?”
“有有有,來了來了。”
王寡婦彎腰撿東西時聽到有人問詢,趕忙從櫃台後跑出來。隻見一男子扶著女子站在門口,二人先是在門外的抹布上蹭幹淨了鞋子上的泥,又將濕了的油紙傘放在外麵,這才相互攙扶著進了布坊。
“我與夫人來這如意鋪有事相求,掌櫃的可知這如意鋪什麼時候開張?”
男子身形修長,青鬆色的袍子上沾了點點雨水,卻絲毫不影響整體的美感,說起話來也是文縐縐的。
“不知,她開門時間不定。若是沒開門的話,應該是出去了。”王寡婦掏空了肚子裏那幾年在學堂學到的墨水,磕磕巴巴湊出了一句話。
“這般啊...”那男人遺憾的歎了口氣,從懷裏摸出僅有的幾兩碎銀,遞給王寡婦。“我夫人身子不好,可否借掌櫃的地方避避雨,這是我夫妻二人的茶水錢,勞煩掌櫃的了。”
“算了。”王寡婦將銀子還給了他。“我開門做生意的,進來的不管買不買都是我的客人,我還沒吝嗇到連幾個椅子與幾壺熱茶都不願給客人提供。我看夫人側邊衣裙濕了,怕是淋了雨,我後院熬著薑湯,待我取來給二位暖暖身子。”
夫妻二人道過謝後在布坊裏的一張長椅上挨著坐下,王寡婦端薑湯出來的時候發現有買布的客人,將薑湯放在他們的桌子上便急急忙忙招呼客人去了。
男子皺眉看著缺了一個豁口的碗,女子倒沒什麼講究,她實在是冷的有些受罪,端起碗小口小口喝著。
她抬眼看著為了幾文錢與客人討價還價的王寡婦,自從丈夫升遷後她便許久不出門了,現在看這些倒真是有些懷念。
王寡婦手腳利索的給客人看了尺子,用剪子“嘩啦”一聲從布中剪開,她細細的將裁剪好的布包起,遞給客人時千叮嚀萬囑咐別讓雨淋濕了布,客人應了話抱著布便撐傘走了。
不過一會,妮兒回來了,不過是被人用著木板抬回來的。
王寡婦臉色“唰”的一下就變白了,她踉踉蹌蹌的撲到那木板前,握著妮兒血跡斑斑的手。
傷痕累累的妮兒躺在木板上咳出一口血,她額頭被磕出一道口子,鼻子與口也有血滲出,眼眶呈現出不正常的深紫色,頸上與胳膊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傷在兒身痛在母心,王寡婦顫抖著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妮兒,你看看娘,看看娘。”
“應是五髒六腑傷了。”
薑蕪帶著幕籬從外麵踏進布坊,看了看杏兒的眼睛。“還有救。”
王寡婦一聽這話便知薑蕪定是有辦法的。
“薑掌櫃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她是個心善的乖孩子,她不能死。”說完王寡婦擦幹眼淚站起身,從布坊櫃子的夾縫中掏出一疊銀票。“薑掌櫃,這是銀子,不夠我再去籌。”
“先等等。”薑蕪攔了她塞錢的動作,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對折,她張口將這黃符咬在嘴裏吹了口氣。
“去。”
一道淡綠色的光束從黃符中飄出,在天上打了幾個轉直衝妮兒腦門而去,妮兒呻吟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