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丞相千金×花樓戲子(2)(1 / 2)

薑蕪抬起頭來,隻見門外站著一佝僂著背的中年男子,頭上稀稀落落的長著幾撮白發,整個人都看起來有些頹廢。

她愣了愣,長安城近幾日是怎麼了?

平日裏她接的無非就是些找貓尋狗買賣符籙的生意,這短短幾天,右相剛走,左相便來,這讓薑蕪十分好奇,他們這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究竟還有什麼想求的。

“我就是。”薑蕪站起身來,捋了捋兩鬢被躺亂的散發,朗聲說道。

那中年男子瞧了她一眼,微微挺直了背,扶著門框邁進了如意鋪。

“聽說掌櫃的,可讓心中所想心中所念,皆隨我意?”

他鷹隼般毒辣的目光盯著薑蕪,讓薑蕪感覺後背有萬隻蛇蟲鼠蟻在爬,周幽明的溫潤如玉讓她忘記了,他與眼前的這位一般,是個上位者,是這大永朝裏,隻需要看一人臉色即可的上位者。

“那要看您拿不拿得出我想要的了,越難實現的要求需要付出的代價越大,您可得想好了,這買賣一旦開始了,再停下可就難了。”

薑蕪心裏默念了一個清心咒,將那種不適的感覺通通拋在腦後,笑著說道。

“這個可以麼?”他在袖子裏摸了半天,摸出一塊質地成色都極好的玉佩。“若是不行,我再去尋別物。”

薑蕪接過這牙彎彎的玉佩,用帕子擦了又擦,將紋路縫隙裏的灰細細抹了,又將玉佩墜著的流蘇理順了,這才舉起玉佩對著光瞧了一會。

“可以。”薑蕪將玉佩收進抽屜裏,回答道。

“我還沒告訴你這是什麼。”蔡宏文啞聲說道。

“不必,這東西我收了也非自用,掛在店裏自有人知曉這是什麼。”

蔡宏文這才發現,店裏的牆上與櫃子裏掛的除了些黃符外,還藏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小物件,想來應全是她與別人交易所得的。

薑蕪收了玉佩,這才替他打了廂房的簾子。

“左相大人請吧。”

“你怎知我是誰?”

“算的。”

薑蕪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又將前幾日在周幽明夫婦麵前表演的溫茶小術法又耍了一遍,讓這位相爺看直了眼,直呼小神仙。

“給您備的荷花茶,清熱下火。”薑蕪將茶雙手放在蔡宏文麵前。“說說吧,您想求什麼?”

蔡宏文用手指描摹著茶杯上的紋路,似乎還在猶豫。

“您若是還沒想好的話,東西我可以還給您,等您考慮好了再來找我。”

薑蕪也不急,飲了一口杯裏的荷花茶,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在四經八脈裏流淌著。

“不必,我既然來了就是考慮好了。”

他咬了咬牙又問道。

“掌櫃的如何能保證我今日在這說的,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您看到角落裏的櫃子了嗎?”薑蕪指了指放在角落的櫃子。“裏麵放著如意鋪所有的客人交易資料,客人名諱,所求之事,交易之物,都詳盡的記錄在了上麵,您可以去試試,看打不打得開這櫃子上的鎖。”

蔡宏文起了身,這才看到廂房角落裏立著一口黑漆漆的櫃子,他走上前,離這櫃子越近越感受到了一種恐懼的氣息。他已經許多年沒有感受到恐懼了,除了在那位麵前。

蔡宏文伸出手想觸摸那櫃子上的鎖,一簇小小的火苗跳到了他的手背上,隨後猛烈的灼燒,他感覺到無比刺痛,捂著手痛苦的哀嚎。

“收。”

薑蕪吐出一個字,那火便在蔡宏文的眼前瞬間熄了,隻留下他被燒紅的手背。

他這才確定剛剛那一切不是幻覺,若是薑蕪不停手,他恐怕會被燒死在那裏。

薑蕪走上前去,從櫃子裏拿出一遝空白的宣紙。

“若是連相爺考慮的這點都做不好,我還怎麼做這生意?”

薑蕪將宣紙放在桌子上,轉手開始磨起墨。

蔡宏文坐在她對麵,吹了吹被燒紅的手背,這才緩緩開口。

“我的女兒,看上了花樓裏一個唱小曲的戲子,日日趁著我與她娘分身乏術之時,扮作男裝去看那戲子。”

薑蕪磨墨的手頓了一下,卻也隻是稍微停了一下,這才沒讓蔡宏文發覺出異常來。

“好似聽聞過。”薑蕪想了想。“似是哪日出門置辦東西時聽人說起過,不過並不熟識。”

“我教女無方,讓薑掌櫃看笑話了。”

“無妨,這世間萬物都有命定的緣與劫,劫是緣,緣亦是劫,就看相爺想求的,是緣還是劫了。”

“不知薑掌櫃是否聽過一句話?”蔡宏文捋了捋發白的胡子。“天與多情,不與長相守。”

“相爺的意思,是想把他們分開?”薑蕪放下墨塊,用帕子擦了擦手。“相爺三思,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姻。”

“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知薑蕪的哪句話戳到了蔡宏文的痛點,他情緒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