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薑蕪微微屈膝給他行禮,隨後從大管事麵前正大光明的走過。
這小丫頭似乎看起來有些麵生?
叫什麼來著?
大管事摸著下巴的胡茬看著她的背影想。
花船的甲板上還在陸陸續續的上著人,每一個人在管事的眼裏都是一座移動的小金山,他放棄了腦子裏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換了一副臉麵低頭哈腰的去迎接上船的每一位客人。
薑蕪端著女兒紅在戲堂子裏麵走著,餘光卻將這戲堂子的布置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左右兩旁的樓梯是通往二樓廂房的,在大廳裏麵沒看到的蔡彤彤或許在那裏,樓梯口有人守著,要上去必須手持大管事給的手牌。
她低頭想了想,忽而一計升上心頭。
“公子,您要的女兒紅。”薑蕪將酒放在要酒那人的桌上,順手拿起他壓在酒壺下的名帖。“公子,您看您這名帖都濕了,我讓管事給您換一張過來吧。”
“去去去。還有,這個點心再上一盤。”
那人指著桌上擺的冰皮酥,對著薑蕪說道。
薑蕪還沒開口,隻聽對麵的人笑著打趣他。“這冰皮酥原料易腐爛,難保存,平日裏知音坊每日都隻限量十份,今日這知音坊是下了血本,人人有份,但也僅僅是人人有份了,多的沒有,你說是不是啊?”
薑蕪點點頭。
“公子說的極是。”
那人沒吃到想吃的冰皮酥,懨懨的沒多看薑蕪一眼,擺了擺手,又跟麵前的熟識重新講起近日聽到的八卦傳聞。
薑蕪豎著耳朵聽了一會發現竟是有關她之前遇見的大管事的,他們傳這大管事私下裏與這知音坊的水月姑娘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低頭打量著印在名帖上的戲曲單子,發現這水月姑娘竟是壓軸出場。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水月姑娘沒來知音坊幾年,模樣非這一批裏拔尖的,曲唱的也非獨一檔不可替代的,能排在大軸花南鳶的前麵作為這次知音坊的壓軸,其中的含義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薑蕪倒是覺得他們挺無聊的,傳這些東西無非也就是他們喜歡的戲子沒站在這個位置上罷了。不過也是,今日能來這種地方消遣娛樂的哪個不是砸了萬八千兩銀子進來的,千人千口,不管知音坊怎麼排這順序,閑話總有人說。
但這都不是薑蕪要關心的問題,她關心的是,怎麼把這蔡彤彤從這花船上弄出去。
薑蕪摸著手中燙了金的名帖,今日來這花船的客人都是知音坊邀請的貴客,來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貴。
為了防止丫鬟小廝們以貌取人,知音坊為每位被邀請的貴客都印了獨一份的名帖,對內囑咐做事的下人們認貼不認人,對外則囑咐客人們名帖萬萬不可丟失或借於他人之手,離船時則需要將名帖交由知音坊負責名帖的專人換取離船的船票。
摸清了整個知音坊的規矩之後,剩下的事情便好辦許多了。可以說,薑蕪手中的名帖,足夠她用這人的身份做許多事了。
她正想將名帖拿到櫃台處時,卻突然想起自己並不知道櫃台處值守小廝的名字。
薑蕪隨手攔了一個忙的腳不沾地的丫鬟。
“姐姐可知今日櫃台值守的是哪位大人?有客人要提前離船尋他交名帖尋不到人,這一晚上我忙昏了頭,想想竟都沒注意過那邊,勞煩跟姐姐打聽打聽。”
“今日櫃台那邊值守的是王治郅王管事,若是沒尋到他的話應是去回大管事的話了,一會就回來。”
“謝謝姐姐。”
“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