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嗎?”薑蕪問她。
付喜蹲下身,流著淚將那支已不複當初光鮮亮麗的梅花簪放在胸口。
“確定,我不可能看錯的,這是她去年生辰,我送她的梅花簪。她特別喜歡,她走的那日我們一起用晚膳時我還見她戴過,當時我還取笑她,說這梅花簪都是幾年前的簪子樣式了,若是以後給她做了陪嫁豈不是要讓夫家取笑,說我右相府的陪嫁連個簪子都是過時的,因為這事我與她還吵了一架。”
“可若是吳秀才先吊死變成妖帶周夢蕪出去,周夢蕪當日的簪子怎麼會在吊死的吳秀才身上?”
“周大人。”薑蕪抬起頭。“我們似乎都陷入一個怪圈裏了。我們都以為,周夢蕪是心甘情願跟那吳秀才走的,可如果她是被迫的呢?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那吳秀才捋走,她知道你們一定會去找她,所以將簪子放在最明顯的地方。”
她希望你們,找到她。
帶她回家。
付喜覺得有些頭暈,她已經聽不到薑蕪說的話了,她咬著唇,一步步朝著吳秀才屍首的方向走去。
“蕪兒。”
付喜不顧衝天的臭味與屍體上趴著的蠅蟻,指甲深深嵌入吳秀才早已幹癟的皮膚,留下點點深坑。
“娘一定要找到你,帶你回家。”
“找到吳秀才,就知道周夢蕪在哪了。
”薑蕪站在她身邊,伸手扶了付喜一把。“周夫人回去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從周小姐口中聽過關於那吳秀才的偏好與常去的地方。”
付喜點點頭。
“我想,先出去走走,我有些不舒服。”
“那您別跑遠,小黃,你跟著周夫人吧。”薑蕪知道她心裏不好受,又怕她走遠了遇到危險,便讓小黃跟在她身後,遠遠的跟著就行了。
周幽明也沒多好受,不過是在付喜麵前強撐著罷了,付喜出去後,他情緒明顯有些不對勁。
薑蕪猜他是有些自責,若是他早些認出周夢蕪的梅花簪,是不是周夢蕪就不會死了。
“周大人,您別自責,周夢蕪歿的時候,還無人發現吳秀才的屍首。”
周幽明瞧了薑蕪一眼,見薑蕪還盯著那吳秀才灰撲撲的袍子看。
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薑蕪在叫他。
“周大人,您來看。”薑蕪用雙指夾起落在袍子裏的一片羽毛遞給周幽明看。“這是鷹的羽毛嗎?”
周幽明對著光仔細的瞧了一會,肯定了薑蕪的疑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長安城裏若是要買賣鷹這種動物,是要在官府備案的吧?”
“肯定是要備案的,但具體需要在哪裏備、備什麼我倒還真的是不怎麼清楚,這個東西屬於蔡大人的管轄範圍,待我明日去問一問他才知。”
“嗯,看看這個毛色的鷹是從哪家出的,買家是否是吳秀才,還要細細問一下,這鷹具體長什麼模樣,照著那邊給的模樣找,不出意外的話,就能找到吳秀才了。”
回去的馬車上,薑蕪一直在想,就連地府都找不到周夢蕪的魂魄,這吳秀才到底將她弄去了哪裏。
不,不一定是吳秀才。
是那個人,定是他用了什麼妖邪的法子將周夢蕪封在哪裏了,可為什麼偏偏是周夢蕪?她身上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這麼大的長安城,他究竟把她藏在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