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丞相千金×花樓戲子(21)(2 / 2)

當長安城裏姓蔡的人家都被花南鳶詢問了個遍後,他還是沒找到他想找的小姑娘。

花南鳶懨懨地低著頭,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他看著偌大的長安城,長安城裏燈火通明,但他還是感到一絲涼意。

與他擦肩而過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花南鳶不禁感歎,這人與人之間的悲歡果然都是各不相同並不相通的。

花南鳶又遇到了那日賣冰糖葫蘆的白發老頭,他肩上扛著的孫子,正指著小攤前的一個撥浪鼓與他說些什麼。

“小哥,你還沒找到想找的人嗎?”白發老頭看到了他,將手中剛買的撥浪鼓遞給了肩上的小孫子。

花南鳶搖了搖頭,說道。

“能用的辦法我都用過了,可還是找不到。”

“小哥,如果你要找的話,小老兒有個餿主意。”

“請講。”

“讓她來找你。”白發老兒捋了捋下巴的胡子,與他說道。“你站的高了,她看到你了,自然就會來尋你了。”

“可我要如何站的高呢?”

“一嘛,就是高中,成為聲名顯赫眾人皆知的大官兒,二嘛,小哥你看那兒。”白發老頭指了指遠處燈火最亮的一座木樓。“那是知音坊,知音坊裏每一個曲唱的好的頭牌,每一場那都是高朋滿座,時間久了,就算沒等到你想等的人,這知音坊人多消息也靈通,相信過了不久,小哥定能找到想找的人。”

“多謝。”

花南鳶回去之後合計了一下,讀書嘛他肯定是不行的,現在的書與幾千幾萬年前的書差的太遠了,而且他一個妖怪,十幾年寒窗苦讀,還要和一群人類爭搶為數不多的名額,等他考上了,他怕是都記不得小姑娘的名字了。

他決定去知音坊碰碰運氣,可多方打聽之後他才知道知音坊的東家平日裏雖然樂善好施,可在找戲子來知音坊唱歌這件事上,知音坊的東家固執的有一套自己的標準。

花南鳶將自己變成與蔡彤彤一般大的模樣,找了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挑了一個寒冬臘月的日子,在知音坊門口凍了好幾日,終於見到了知音坊的東家。

他如願以償跟著東家回了知音坊,三伏天他穿著厚重的戲服開嗓,臉上的油墨早已花了,掉進他的眼裏。三九寒冬之日,他登台唱錯了詞,怕被東家趕出知音坊,他跪在冰天雪地之中,把唱錯的詞重新唱了百遍,差點將雙腿跪廢。

花南鳶每年都對自己的容貌做一點改變,蔡彤彤在自然而然長大,花南鳶在遙遠的知音坊裏手動陪著她一起長大,他越來越像個與其他人一般生活在這世間的普通人,許多時候他甚至忘記了有些事還可以用術法解決。

在他來到知音坊的第九年春天,他終於唱成了頭牌。

在第十年年的春天,他終於找到了他想找的小姑娘,蔡彤彤女扮男裝溜進知音坊,隻為嚐一嚐知音坊新研製的冰皮酥。

花南鳶那一整日的戲唱的都有些心不在焉,剛一下台便換了一身小廝的衣服,用自己的牌子賒了一盤冰皮酥,端去給蔡彤彤。

離蔡彤彤廂房越近,他的心就越忐忑不安,他手指輕輕扣了扣門。

“進。”裏麵一聲粗嗓傳來,想必是蔡彤彤故意壓低了聲音。

他打開門,將冰皮酥放在蔡彤彤麵前的桌上,可惜蔡彤彤眼前隻有那盤冰皮酥,從頭到尾未分多餘的目光給他。

花南鳶愣愣的看著她,將懷裏那副保存了十年的簪子還給他。

經過十年的打磨,他早已與普通人無異,這時他才知道,當初的那種感覺,叫一見鍾情。

“請問,您認得這簪子嗎?”他問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抖。

“不認得。”蔡彤彤瞧了一眼,實話實說。

“怎麼能不認得呢?”他有些急了,聲音也稍稍大了起來。“你怎麼能不認得呢?”

蔡彤彤身旁的侍衛擋在蔡彤彤麵前,將他的目光遮了個嚴嚴實實。

花南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既然不認識,那是在下打擾了,告辭。”他踉踉蹌蹌的朝前走,低聲說道,似是說給旁人,又似是在自言自語。“居然已經過了十年了,忘記了,很正常不是嗎?”

她忘記了他,可他從沒忘記她,甚至心甘情願的在她每次來時,用自己的牌子賒給她冰皮酥吃。

一日,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時,房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隻烏鴉,這烏鴉一開口,花南鳶便認出了這就是當年複活自己的人。

“不是我複活的你,是主子,也是他讓我來告訴你,讓她重新記起你,不是難事。”烏鴉開口的同時,遞上了一粒藥丸。“主子說了,讓她吃下這個,就可以了。”

“你需要我付出什麼?”

“什麼也不需要,你就繼續在這知音坊裏待著,就好了。”

花南鳶覺得,答應她的那一刻是自己最鬼迷心竅的一刻,卻不知道,他將藥丸混在蔡彤彤吃的冰皮酥裏的那一刻,已經完全改變了蔡彤彤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