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意思呢?”
村長吸了幾口旱煙,吐出的煙圈飄在整個房間上空,挨著門的幾個婦人被煙味嗆得有些不適,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院子裏發呆。
院子裏一片寂靜,村長瞧著這些心不在焉的人,有些惱怒。
“你們上著點心,這事捅出去,全村的人都要掉腦袋!”他聲音大了些,吼得臉紅脖子粗。
靠在門框的一個婦人手指在另一手背上打圈,又低頭聞了聞,茉莉的清香沁入鼻中,她蠻不在乎的開口道。
“村長,我覺得其實事情沒那麼嚴重,當年那醉伊人的原料,我們帶回家都燒了,沒有的事情我們怕什麼?”
“當年我都是讓大家自己在家裏把那醉伊人燒了,可萬一,有人沒燒呢?為的就是這一日。”
村長這幾日被薑蕪與蕭煢這二人弄得實在是有些心煩,又是給他下套又是想辦法套他話,鐵了心想要這醉伊人。
他太過急於立威,甚至說這話時都帶了些微微的火氣,他斜眼看著麵前這群毫不在乎的人,說話也帶了些微微的怒火。
“村長,你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當年你說要搶陳家人的原料,大家拿起東西就跟著你幹了,現在你懷疑大家?”
也不知人群中誰頂了村長一句,其餘人紛紛附和,有一些怨念飄在院子上空。
“是我急了。”
村長一句話,院子裏安靜了下來。可他這句話,在這個時間點聽起來又極其微妙,似乎是道了歉,又似乎是沒道歉,宛如一根刺卡在眾人的喉嚨。
“吳家嬸子,你把這銀子給大家分一分吧。”
村長用煙槍將那袋銀子往對麵遞了遞,大嗓門嬸子接了這袋沉甸甸的銀子給站在院子裏的村民分。
“我說話急了,可出發點是為大家好的,還是希望大家莫被這夫婦二人挑撥,彼此生了異心。”
拿到銀子的眾人點了點頭,也沒道謝,也沒多說別的話,便回去睡了。
當時靠在門框用香膏擦手的婦人揣著銀子回了家,看到自己的相公還躺在床上睡大覺,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她是用了勁的,一下將睡著的男人踹醒。
“杜大通,下次這種破事你去啊,老娘再也不去了。”她帶了幾分氣,躺進被窩中。
“怎麼了?”男人睡眼惺忪的問道。
“看見村長那張老臉我就來氣。”她將幾塊碎銀放在床頭櫃上。“收了那夫婦二人那麼多銀子,就分給我們大夥這麼點。”
“老家夥摳成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杜大通嘟囔了一句,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婦人靠在床邊,還想著村長說的那幾句話。
“杜大通,你說那老家夥什麼意思啊?當時讓我們搶陳家香料的是他,現在又懷疑我們當年沒把醉伊人燒幹淨,明擺著不相信我們唄,你知道那對夫婦出多少錢買醉伊人嗎?五兩銀子一支...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杜大通,喂。”
“明天再說,明天再說。”杜大通隨手將婦人摟入懷中。
“滾蛋。”
那婦人掙脫了他的懷抱,自己鑽進被子裏睡了。
這一夜,村裏人各自都心懷鬼胎。
薑蕪是在第二日早上聽蕭煢說才知道村長又召集了人,她正在洗頭發,水進到眼睛裏,她閉著眼睛伸手摸搭在一旁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