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耳,搖了搖頭。
領頭的衙役輕咳了一聲。
“是這樣,馬雲旗因為調戲了某位權貴家中的姨娘被關在衙門羈押候審,我們打聽到了薑姑娘也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所以這趟來,是想請薑姑娘與我們細細說一說當時的情況,除此之外,我們還希望薑姑娘能上公堂作證。”
“我不同意。”蕭煢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高聲說道。“他調戲了權貴家的姨娘,那你們去找那姨娘作證啊,來尋我們做什麼?”
“那權貴把這看作一樁醜聞,不肯讓姨娘出麵作證,但是他答應了,若是你願意去作證,他願萬兩白銀作證。”
那衙役遞給薑蕪一張權貴寫的契約,蕭煢衝上前來,看也沒看就將那紙契約撕成了兩半。
“她好不容易從泥潭中走出來看見了光,你們又為什麼再讓她想起泥潭中的日子?”
薑蕪躲在蕭煢身後,她又想起那個黑夜,破碎一地的瓷片、被撕破的布料衣帛,還有麵容到扭曲對她施暴的男人。
她以為自己已經將這件事忘記了,可今日說起才發現,那場事件中的每一個細節,那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就像刻在了腦子裏一樣。
“出去。”
薑蕪顫抖的抱著頭輕聲說道,院子裏蕭煢和衙役們還在互相對峙著,沒有人聽到她說的這兩個字。
“我讓你們出去你們聽不懂嗎?!”
她拿起院裏矮幾上的茶杯,向麵前的衙役們砸去。
茶杯清脆的碎裂聲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她哭著尖叫著讓他們滾,蕭煢抱著幾近失控的薑蕪輕聲哄著。
衙役們瞧著院子裏的一地狼藉,想起來前縣令頗有些無奈的表情,領頭的官差咬了咬牙。
“我們還會再來的。”
“滾。”蕭煢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個字。
自這日之後,薑蕪吃不下睡不著,整個人宛如秋日的落葉一般,迅速的衰敗了下去。
往日裏蕭煢為了方便給家裏裝的鈴鐺,此刻在薑蕪耳朵裏宛如一道催命符一般。
她總是怕那些帶刀的衙役再來,萬幸的是,至少這幾天她還沒有看到他們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蕭煢出門給家裏填補糧食的時候,看到那群衙役蹲在轉角處的茶攤上喝茶。
看到蕭煢出來,他們低下頭,妄圖將自己隱藏在人群中,可他們身上穿著衙門統一做的衙役服,在這身衙役服的襯托下,他們想隱藏自己的行為就變得如此可笑。
“我們談談吧。”蕭煢坐在他們對麵,將所有人的茶水錢付了,小聲的說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蕭煢瞧著碗裏漂浮的茶沫。“我知道那話不是你們的本心,不然你們也不會日日都躲在這茶水攤喝一下午的茶水,再回去挨縣令與那權貴的罵。”
“我們來,隻是想告訴你們。那權臣不會善罷甘休,這段時間日日派人給縣令施壓,我與兄弟們合計了一下,你帶著薑姑娘走,走的遠遠的,剩下的,交給我們。”
蕭煢瞧著他眼裏的神情,不像作假。
“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你若是考慮好了,就將搬走的日子壓在這茶攤壓棚子的石頭下麵,我們也好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衙役說罷,一腳踹翻起了身的蕭煢剛剛坐著的凳子,一拔腰間的佩劍,指著蕭煢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