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博仁手足無措的不知該不該繼續給她上藥,有些慌張的問道。
毛婉搖了搖頭,將破了的褲子又往上拉了拉,露出更多的傷痕。
安博仁瞧著那些橫七豎八的傷痕,火又直冒頭頂。
“他對你到底是怎麼下得去這麼重的手的?”
毛婉咬著唇頻頻搖頭,她再也不想回憶起這段黑暗的日子。
她性子倔,剛來的那幾天安辛樹為了磨她的性子,將她鎖在房裏帶上腳鐐,窗戶上也結結實實的釘實了木板,每日的飯也是隻送一頓來。
幾天下來,毛婉已經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她不知道屋裏是白天還是黑夜,她腳腕上的皮膚被磨破再愈合,蠟燭若是熄了就麵對著無論是白天黑夜都再也看不到光的黑暗。
到最後,就連飯好不好吃幹不幹淨都沒那麼重要。
又過了幾日,毛婉徹底乖了下來,安辛樹看她的性子被磨得平了,這才給她解了腳鐐,拆了窗戶上的木板。
她能自由活動了,活動的範圍卻隻有這間屋子這麼一小塊地方,她似乎放棄了,卻又沒完全放棄,至少在安辛樹眼裏,她比剛來的時候乖了許多。
毛婉不敢再想下去,敷好藥後她一瘸一拐的朝安博仁給她姐妹二人收拾的屋裏走去。
安博仁跟在她身後,看她進了屋子。
“晚安。”他輕輕的說著。
“晚安。”毛婉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慌慌張張關了門。
安博仁有些累,轉身朝自己休息的屋子裏走,小羊站在院子裏,嘴裏在嚼什麼東西。
他摸了摸小羊,小羊將口罩嚼的東西吐在了安博仁的胳膊上,又用下巴壓了壓。
一股清涼的觸感從胳膊處傳來,安博仁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胳膊不知道在哪被刮了個口子,沒有流血但還是有些痛的慌。
這小羊是突然出現的,又在他遇到危險時堅定不移的護在他麵前。
安博仁拿起了垂在地上用來牽小羊的繩子。
“既然你來到我家,那就是有緣嘍。”
他以為小羊會倔,會不願意待在他家那個修的有些破的羊圈,卻沒想到,小羊溫順的拱了拱安博仁的手,跟著他的動作慢慢回羊圈去了。
一進羊圈,小羊便趴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謝謝你呀。”
安博仁摸了摸小羊的頭,低聲說道,也轉身回屋去睡了。
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屋裏安靜的嚇人,安博仁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之前說的話都是安慰毛婉的。
他鬧這一通,小羊又將他傷了個實在,安辛樹一定會把這筆賬統統算在他頭上的,自己雖然是皇上欽點的狀元,可在這山裏,除非他死在這,才會引起上頭的重視。
他還不想死,他還沒有送這些孩子們走出大山。
安博仁想著想著,不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他睡的極不好,一直在做夢,夢裏有馱著毛婉繞圈跑停不下來的小羊,還有舉著刀不斷追殺叫囂著要殺了自己的安辛樹。
天亮了,夢也結束了,總有人要為黑夜裏做的那些事來承擔責任,亦或是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