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些喜歡安夫子。”
她低著頭,輕輕的說道。
“我喜歡他身上滿腹經綸的書生氣,也喜歡他身上那股不顧一切的勇氣,他來救我的時候,打開門的那一刻,我覺得他就是英雄。”
毛婉捧著臉,似乎又想起了當時安博仁衝進安辛樹家救她的時候。
“我隻是簡單讀過幾年書,自從夏夏去安夫子那邊讀書之後,我便偶爾會去學堂裏偷聽安夫子講課,他真的是很博學多識的一個人,你覺得,他會喜歡我嗎?”
她的眼神有些落寞,帶著些自卑與怯懦,困得不行的小羊還是閉著眼睛張嘴咩咩叫了兩聲。
“他會嗎?”
“咩。”
“你真的覺得他會嗎?”
“咩。”
毛婉明顯被小羊取悅到了,一瞬間突然笑的有些燦爛,她揉了揉小羊的臉。
“謝謝你。”
與小羊聊完天後,她感覺壓在心頭的事情輕了許多,毛婉走的時候甚至順手還替安博仁打掃了院子。
離著下學還早,毛婉便坐在院子裏,與小羊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天上忽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有星星點點的雨落在了毛婉的臉上,她趕忙拿起院裏折起來的棚子,給小羊遮起來,若是傷口淋了雨發炎可就不好了。
收拾好羊圈後,毛婉又急匆匆將安博仁在院子裏還沒來得及收進去的衣服收了進去。
這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毛婉想起安博仁去學堂的時候沒有帶傘,這麼大的雨,回來怕是要被淋成個落湯雞。
她鎖了門,自己撐著一把傘,懷中還抱著一把,匆匆向學堂的方向趕去。
毛婉到的時候學堂正值下學之時,大大小小的小孩子從學堂裏成堆成堆向外湧,帶了傘的孩子就格外受人青睞,沒有傘的孩子隻好將布包頂在頭上躲雨。
安博仁還在學堂裏解答學生的困惑,毛婉看到了毛夏,她一個小女孩,在一眾男孩子中顯得格格不入。
那些小男孩你推我擠,將毛夏擠在了最外麵,等到她問問題的時候周邊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安靜。”
安博仁雙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他極少這麼嚴肅的說話,這一句一出,還著實有些嚇人。
“求學本就是一件相對公平的事,書上的知識,不會因為你是男是女,或者因為你身體健康亦或是缺憾就對你另眼相待。”
一番話說下來,那些竊竊私語的男孩子也知道自己大概真的是觸到了安博仁的怒點,趕忙收拾東西離開了學堂。
“夏夏。”
毛婉喊了一聲,毛夏和安博仁聽見她的聲音,齊齊的轉過了頭,毛婉搖了搖手中的傘。
“我來給你送傘來了。”
她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在跟毛夏講,還是在跟安博仁講。
“安夫子,那我先走了。”
毛夏背著布包給安博仁鞠了個躬,小聲的說道。
“我與你一起。”安博仁將桌上的課本收拾到布包裏,麵不改色的說道。“你姐姐拿的是我家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