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頃刻之間，他就知道割下小羊半隻角的人是誰了。
安辛樹，我不會放過你。
毛婉自那之後變得有些疑神疑鬼，她在院子裏開了一塊地，專門給小羊種吃的。
能將小羊這麼大體型的動物迷倒的藥也就那麼幾種，毛婉從安博仁的書架上拿了許多關於這些東西的書，硬生生將自己從一竅不通逼成了半個專精。
她對小羊愈發的上心，安博仁有時瞧見她這副模樣心裏都別扭得緊，毛婉知道他在鬧脾氣，卻也沒法，現在的小羊比安博仁更需要她。
毛婉曾經聽村裏的老人說過，羊這種攻擊性極強的動物若是失去了自己的角，會有短暫性的憂鬱狀態。
她也曾經不止一次小羊意識消沉的趴在羊圈裏，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毛婉猜它可能覺得自己失了角，短時間內無法接受自己的戰鬥力大幅削減的事實，便想著一直陪著它。
她一遍一遍告訴它他們很需要它，沒有它就不會有自己與安博仁的這個家。
小羊隻消沉了幾天，便又活潑亂跳的跟在毛婉身後這嗅嗅那聞聞，毛婉瞧著她這幅樣子，也開心了些許。
它就像她與安博仁的孩子一樣，彌補了二人缺的那一塊差距。
安博仁每日依然照樣往返於家與學堂之間，但他身上的變化就連學堂裏的夫子都發現了。
安夫子每日的衣服不再有數不勝數的皺褶了，取代而之的是皂角的香氣，布包上的口子也全部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對對依偎著細水的鴛鴦，看得人直臉紅心跳。
可安夫子卻偏偏一副一板一眼的模樣，還給他們科普鴛鴦的生活習性，甚至讓他們有機會去河邊瞧瞧水裏的鴛鴦。
每日中午，毛婉都會帶熱騰騰的飯菜來給安博仁，偶爾還會做一些小點心分給孩子們，她人溫柔，點心又做得好，孩子們都很喜歡她。
毛婉以為日子就可以這麼一直過下去了，安博仁，她，小羊還有學堂裏讀書的孩子們。
可好景不長，毛婉愈來愈多的外出，終於讓安辛樹有機可乘。
有一日她從集市上買肉回去，離家很遠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毛婉趕忙打開家門，隻見羊圈裏，小羊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她手裏的籃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下意識就往院子裏的菜地衝，那裏種著一些治傷的藥。
藥草一片又一片的覆蓋著，毛婉有些眼花，看不清楚哪些草藥是治傷的，她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睜眼，藥草在她麵前已根根分離，她一把抓起治傷的草藥，搗碎了敷在小羊的每一寸傷口上。
安博仁回來時，毛婉正抱著一碗米糊糊給小羊喂，地上的血已經被毛婉清掃幹淨了，小羊的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至少已經不是那副奄奄一息的將死之相了。
它少了一隻角，戰鬥力大不如前，才讓安辛樹得了手，可毛婉硬生生將小羊從閻王手裏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