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從小腦子就聰明,書也念得好,許家家底厚實,想著既然她喜歡讀多讀幾年也無妨,更何況,多讀幾年書能讓她結識更有學識的男子,到時候婚配也能有多一些選擇。
今日下雪後,許佑與幾個女學伴結伴來到春歸樓小聚,吃到一半,許佑瞧見蔡秀才與一女子摟摟抱抱朝樓上走。
她在家時,便日日聽母親抱怨自己的這位堂姐夫,除了那張皮麵子長得好看些一無是處,也不懂大家的禮數,看著一股小家子氣。
許佑最開始還對母親抱怨的這些東西有些厭煩,她覺得這蔡秀才家裏不過是窮了些 沒必要將他貶的一無是處。
直到有次許佑跟著父母去許伯父的家裏做客,她嫌那些大人們太悶太無趣,便一個人跑進許老板的琴坊裏玩。
剛坐下沒多久便聽見外麵有腳步聲,許佑知道許老板對這琴坊愛得緊,怕被發現了挨罵,便藏在琴坊的櫃台後。
先是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許佑的心髒都快從胸膛中跳出,她緊閉眼睛,以為自己要被發現了。
那腳步忽然停在了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凳子前,是許佑剛剛坐過的凳子,許佑鬆了口氣,卻聽到了折扇的聲音。
不是許伯夫,許伯夫極少用扇子,許佑偷偷的探出一隻眼睛,隻見一白麵書生模樣的男子正在低頭瞧折扇扇麵。
這應該就是許茵茵的相公,她的堂姐夫,不過他是一個人來的,許佑左看右看也沒看見許茵茵的影子。
蔡秀才驀然站起身,他從剛剛開始就感覺到一直有人打量自己,他小時候家裏窮,對這種打量的目光極為敏感。
他一步步朝著櫃台的方向走著,許佑使勁往櫃台的角落裏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來這裏幹什麼?”
許佑聽見有掀簾子的聲音,隨後許伯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語氣裏全然不複平日裏與她聊天的那種溫和,取而代之的是生硬的語氣與懶得客套的話語。
“近些日子手頭有些緊,來找嶽父借點錢花花。”
他將折扇合起,笑著說道。
這是許佑聽到蔡秀才說的第一句話,不論是話的語氣還是話的內容都讓許佑極其討厭他。
“沒錢。”
許老板說完,準備掀簾子回去。
“茵茵最近肚裏的孩子有些不安分,想來是近日茵茵沒吃好,我得拿這錢給茵茵買些好吃的補補,否則茵茵腹中的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不好了。”
蔡秀才似笑非笑的說著,氣的許老板腦子嗡嗡響,許佑也沒比他好多少,她緊緊揪著衣裙,衣裙被她揪的皺巴巴的。
“你...”
許老板氣的怒目圓睜,從懷裏掏出幾錠銀子,輕車熟路的樣子讓許佑明白了,蔡秀才這不是第一次給許伯夫要錢了,她當年聽說過,許茵茵為了嫁給許秀才跟家裏鬧得不可開交,到現在似乎都還沒有冰釋前嫌的跡象。
蔡秀才拿了錢,搖著折扇大搖大擺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