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點點頭。
她的眼睛一亮,朝著薑蕪快走了幾步,可沒走幾步就察覺到薑蕪身上的氣息讓她有些不舒服,便停了腳步,坐在離二人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打量著二人。
一隻蝴蝶在空中緩緩飛過,她伸手想去觸碰,那蝴蝶卻從她的指尖穿了過去。
她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指尖,笑了起來。
薑蕪瞧著她拖在地上月白色的裙擺,她曾經也是北疆王冠寵一時的妃子,最後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被腰斬,宛如花一般凋落。
她指了指陳歸安,笑著說道。
“別想蒙我,她是長安人,小家夥,你可不是。”
“我以前是,但後來被拐了來,一直生活在北疆。”
“這樣嗎...”
她喃喃自語。
“我很多年沒回過長安城了,對長安城的印象都已經模糊了,也不知長安城的糖人還是不是四文錢一支了。”
“還是那個價格,甚至花樣都沒變,還是那幾個樣子。”
“是嗎?定是那些小販偷懶了,不肯做出些新花子。”
她歎了口氣,幽幽的抱怨著。
薑蕪沒告訴她的是,糖人的價格已經漲到十幾文錢一支了,花樣也多了許多。
不過這樣也好,她今日來就是順便將這些人送入輪回轉世的,讓她們對人間的留戀少一些,將來也走的更舒服些。
“你剛剛說有事想問我,我都死了這麼久了,還有什麼事是我知道的?”
她苦笑著,開口諷刺道。
“宇文承宇最近出事了。”
薑蕪開口道,卻隻見她眼裏一片迷茫。許久,她似乎才想起宇文承宇是誰,瞧著薑蕪說道。
“他?馮楚月對他那可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他能出什麼事情?”
她摸向自己的小腹,當年就是因為她有了身孕,馮楚月怕她和她的孩子危及到自己的地位,使了些下作的手段,讓她落得如今這副模樣。
思及至此,她給薑蕪指了個方向。
薑蕪轉頭,那是雪山上湖泊的方向。
“你們不如去那問問,那裏埋著一個姑娘,當年與宇文承宇可是海誓山盟過的。”
“也不知道她轉世投胎了沒有。”
她小聲嘟囔道,聞著薑蕪帶來的符紙氣息,感覺靈魂都被洗滌了個幹淨。
薑蕪與她道了聲謝,朝那湖泊的方向走去,臨走幾步聽到她在喊自己。
“喂,小姑娘。”
薑蕪轉頭,對著她眨了眨眼睛。
“你的秘密,我都知道,自從我變成鬼魂之後,我似乎能看得到人心了。”
“別怕,隻是想讓你幫我帶句話。”
她笑了笑,摘下頭上的簪子送給薑蕪,這是她腰斬時戴的首飾,與她一同下了葬,後來有一夥盜墓賊,挖了她的墳,拿了她的首飾,倉皇逃竄之中落下了這支簪子。
薑蕪伸手接過,隻見那是一支桃花簪,頂端的桃花沾了點點血跡,已經沁進了寶石裏。
“你告訴他,我不後悔。”
薑蕪接過簪子看了一會兒,給她行了個禮。
“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