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死死盯著那墓碑上早已幹涸的一點血跡,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血跡似乎變得更鮮紅了些。
她與那點鮮紅對峙著,看著那個褐紅色的小圓點逐漸變得鮮紅,隨後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往下滴,那血滴順著墓碑的紋路往下流,滴在了墓碑前放的一幅畫上。
隻見那畫忽的在二人眼前飄起,隨後畫軸卷開,映入二人眼簾的便是一眉目恬靜的女子,那女子眼眶中有兩行血淚緩緩流下,起初隻是沾濕了畫卷的一小片,隨後血漬在畫卷上暈開,越浸越大,越浸越大,直到整副畫卷都被血沾濕,呈現出不正常的暗紅色。
四周刮著的風突然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什麼也聽不到,眼前隻有白茫茫的雪與紅的有些嚇人的血交相輝映,陳歸安不禁打了個哆嗦。
“別怕,是幻境。”
薑蕪微微低下身子,隨後,一聲驚呼在二人耳邊炸開,陳歸安被嚇得一個激靈,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可薑蕪卻聽到埋在那聲後的內容。
她聽到有人在大聲喊著陳枝的名字,一聲聲陳枝相互交錯,便形成了剛剛二人聽到的噪音。
陳歸安使勁抓著薑蕪的胳膊,與她並肩而立,可他顫抖的手與腿將他出賣了個幹淨。
那畫卷上的女子眼珠突然滴溜溜的轉了起來,嘴也越咧越大,甚至都完完全全咧在了耳根上,胳膊與腿也開始轉起來,薑蕪與陳歸安能清楚的聽到關節活動的聲音。
在這咯吱咯吱的骨頭活動聲之中,薑蕪敏銳的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聲音,她一腳踹開陳歸安,自己在地上打了個滾,隻見旁邊樹木的藤條一下就抽在剛剛二人所站的大地上,大地立刻出現一道裂縫。
陳歸安瞧著那道裂縫,不敢想象若是那道樹藤抽在他們身上會怎麼樣,恐怕就算是運氣好沒死,應該也去了半條命吧。
可讓他疑惑的是,那藤條沒有半分衝著他去的意思,而是硬生生的在空中拐了個彎朝著薑蕪去了。
陳歸安掏出包裏的匕首,隻見那樹藤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回身“啪”的一下就抽在了陳歸安的手上,陳歸安吃痛,手裏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但奇怪的是,他一丟掉匕首的時候,那藤條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又追著薑蕪去了。
陳歸安咬了咬牙,在又被那藤條抽了幾鞭子之後,他朝著薑蕪大喊。
“薑妙!”
“這樹藤沒有意識,隻是依靠本能,覺得誰危險才在攻擊誰。”
薑蕪聽到陳歸安的話,又在地上結結實實的打了個滾,將手中的匕首扔到離她極遠的湖裏,隻見那藤條“嗖”的一聲就朝著匕首飛出去的方向飛去。
“別往湖裏扔!匕首丟了的話最危險的東西就變成我們了!”
陳歸安的冷汗“唰”一下布滿了脊背,但隨後,他看到那匕首在墓碑上磕了一下,那樹藤“轟”的一聲撞在墓碑上,直接就撞掉了半段墓碑。
“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陳枝。”
薑蕪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雪,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