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歸安坐了一夜，也畫了一夜，一直到蠟燭燃盡，天邊破曉之時，他才畫出記憶中的模樣。
薑蕪也幾乎一夜沒睡，她盯著這屋裏的一切，所有的東西在她腦子裏鋪開重組又串聯起來。
今夜麵對麵的交鋒，讓薑蕪確定了，上了宇文承宇身的就是他的親姐姐宇文慧雯，而且從交鋒之中發現，宇文慧雯能上身，能操控宇文承宇做許多東西，還能控製別人，證明她的怨氣已經衝天，足夠將整個宮裏鬧個天翻地覆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製服她，薑蕪就必須要知道她的結堵在哪，才好對症下藥。
宇文慧雯應該是在和親的路上死的，薑蕪可以確定，如果是死在那邊的話，她的魂魄她的怨念是會被困在那邊的，而不是這般日日纏著宇文承宇。
她對馮楚月的怨念極大，甚至不惜犯下殺孽也要賜死馮楚月，但薑蕪沒想明白的是，以剛剛二人交手的水平而言，宇文慧雯想殺馮楚月早就殺了，馮楚月怎麼可能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
不管怎麼樣，既然知道那東西的身份，剩下的就好辦許多了，薑蕪先前還想讓陳歸安鬧些大的事情出來，讓他們二人能見到北疆王，現在看來應該是不需要了，她捏著這個籌碼，可以直接去找北疆王了。
第二日，北疆王從那小丫頭的寢宮離開之後，馮楚月風風火火帶著一眾人朝那小丫頭住的宮殿去了。
薑蕪趁著這個空隙，順著平日裏那些官員大臣們走的大路直接朝著北疆王的書房去了。
北疆王瞧見薑蕪，笑了笑，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沒想到捉妖師來我這裏也走正門。”
薑蕪裝作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幹脆裝傻到底，笑著說道。
“捉妖師也是普通人，也與普通人一樣讀書受教，一樣明白不做梁上君子的道理，一樣在這普天之下受著皇權的管製。”
她坐在北疆王的對麵，手邊的熱茶沒一會就冷了，但薑蕪也沒有絲毫要碰的意思，她早上已經拿到了陳歸安畫出的曲肅的那幅羊骨圖，與她手上的雖然有些出入，但薑蕪還是能一眼看出，這就是她從蘇長風墓中挖出的羊骨。
既然有了羊骨的線索，薑蕪此次來就是為了要一個讓自己在宮裏暢通無阻解決事情的旨意，也方便讓她做許多事情。
“你是說，那東西與慧雯有關？”
北疆王聽到薑蕪口中的這個名字，就連手中的筆都滾落在了地上。
“對，因為前幾日我與那東西交過手，喊了宇文慧雯的名字，那附在宇文承宇身上的東西明顯遲疑了一下，才讓我抓到了機會。”
“怎麼會是她呢？”
北疆王喃喃細語。
“為什麼不會是她？她已經死了很久，不是嗎？”
薑蕪試探著發問，這一連串的問題似乎打破了北疆王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薑蕪看到他皺起的眉頭，又再進一步的問道。
“我對比了幾次她的襲擊對象，發現她每一次的襲擊目標，幾乎都是王妃，所以我需要知道的是，和親之前，宇文慧雯與王妃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如此恨她，甚至不惜犯下殺孽也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