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站在當時她站的那級台階上。
“出來。”
她沒有抬頭,叫了一聲。
沒有任何聲音,隻有蕭瑟的寒風在耳邊呼呼作響算作回答。
“你若是不出來,我就將你這地方砸了。”
周圍的寒風刮的更猛烈了些,刺的她眼睛有些痛。
薑蕪看它絲毫沒有想出來的樣子,越來越大的寒風似乎頗有些挑釁的意味在裏麵,她站在原地沒有動,見它這種態度,一腳踩在石階上。
一股震顫大地的靈力呼嘯而來,薑蕪封起來的這個小世界在恐懼的顫抖著,一團黑色的影子被擠出來。
薑蕪湊近去看那團黑乎乎的影子,那黑影似乎極怕她的樣子,她往前走一步,那黑影就退一步。
“你...你別過來...”
那黑影居然開口說了話,聲音仿佛蚊蠅一般微弱。
薑蕪看著它黑乎乎的身體,胸前被破開了一道口子,那是當時薑蕪破幻境時留下來的。
“上次溜的還挺快。”
“不溜快些等死嗎?”
那黑影沒好氣的頂了她一句,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聊會天?”
薑蕪向前幾步,坐在二人中間凸起的一塊岩石上,嘴唇微動,居然哼起了一首歌謠。
“你怎的也會這首歌謠?”
那黑影爬起來,語氣帶上了不易察覺歡快的小尾音。
薑蕪瞧了它一眼,用指尖點了一下,那黑影的麵前似乎出現了一堵牆,將它頂在外麵,它想了想,吞吞吐吐的告訴薑蕪讓她閉上眼睛,薑蕪照做了。
再睜開眼時,衣衫襤褸頭發花白的付文君就站在了薑蕪的麵前,他緊張的搓了搓手,試探著問薑蕪。
“像嗎?不像我也沒什麼辦法了,因為你記憶裏的他有些地方似乎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足夠了,坐吧。”
薑蕪挪了挪身子,給它讓了個位。
魘一坐在薑蕪的身邊,薑蕪的眼睛就像是粘在了它身上一樣,一刻都沒離開過。
“魘不是慣於群居嗎,為何你獨自一人盤踞在這裏?還殺了那麼多人?”
魘聽到她這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兒。
“誰說是我殺的?誰說的?我要是真想殺人,早就把所有上山的人殺幹淨了,一個都不讓他們上來。”
那黑影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怯怯的看了薑蕪一眼,接著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上山的每一個人,都是會踩在我的眼睛上的,他們踩在我的眼睛上時,我能看到他們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死在這裏的每一個人,燒殺搶掠等作奸犯科之事總占一條,即便是上山的時候,腦子裏也惦記著些小偷小摸之事,所以還不如早點截了他們,讓他們作這山上一草一木的養料,在這山上長長久久的贖罪。”
魘伸了一個懶腰,隻聽薑蕪問道。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不與那些魘為伍的?”
“對啊,若是能當個正常人就好了,若是能當個正常人,誰願意當這狗看了都討厭的玩意兒啊?”
魘頂著付文君的樣貌,支著下巴,還撓了撓自己花白的頭發,一副極其憂愁的模樣,看起來還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