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身著紅衣的謝錦屏打著黑色的傘,隻露出半個精巧的下巴,她已經許久沒有呼吸過如此新鮮的空氣了。
有雨點子劈裏啪啦的打在傘麵上,謝錦屏伸出手,雨一點一滴落在她指尖上,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是個人,而不是一抹漂泊無依的魂魄。
等到謝錦屏站在山下時,雨已經落得有些大了,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傘麵往下掉。
“遊戲...開始了。”
謝錦屏歪頭笑了笑,朝著記憶中曲家位置走去。
她印象裏曲家並不是很難找,一是曲家並沒有藏在很偏僻的巷子裏。
二是曲家實在太顯眼了,想不被人知道都難,曲肅與曲沛成,還有他們的妻子妾室,都是住在一起的,她第一次去曲沛成家時,一大家子人烏泱泱的擠在一個破房子裏,讓謝錦屏看傻了眼。
可曲沛成拍著胸膛跟謝錦屏保證,自己近些日子已經在物色一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小院子,連哄帶騙的拿走了謝錦屏手裏為數不多的一點積蓄。
再然後,她就死在了曲肅手裏。
也不知道那筆錢曲沛成拿去做什麼了。
謝錦屏先是去了之前曲沛成帶她去過的那個家,卻不曾想,時過境遷,那地方早已換了一番天地,煮麵的鍋冒著騰騰熱氣,食客們來來往往,哪還有半分之前那破爛宅子的模樣。
或許這攤主知道曲沛成搬去了哪裏。
謝錦屏從口袋裏摸出幾文錢,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道。
攤主瞧著她,停下了揉麵的手,隨後拍了拍手上的麵粉。
“你找他做什麼?”
“一些...私人恩怨,麻煩您。”
謝錦屏又添了一個銅板,溫聲細語的說道。
“來要錢的吧,我就知道那姓曲的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也不能一堆人過來推平了他家的屋子。”
攤主收了她的銅板,絮絮叨叨的說道,隨後給她指了一個方向,又告訴了她具體的方位。
“我隻是低價買了他的這塊地皮,他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
“那是自然,冤有頭債有主。”
謝錦屏點點頭應和道,想來也是不少人過來找他打聽過,惹得攤主都有些後怕。
她的眼睛黑漆漆的,看著攤主心裏直犯嘀咕,心想這姑娘年紀不大怎麼看著這麼邪門。
謝錦屏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朝他點了點頭,隨後舉著黑傘,慢慢的轉過身,朝著攤主指的地方望去。
突然,她嘴角勾勒出一絲詭異的笑。
“這麼多年...抓到你了。”
謝錦屏抬腳,用力的踩在地下的水坑裏,朝著巷子裏的暗處走去。
北疆皇宮裏。
陳歸安聽到薑蕪與她做了交易後,頭一個變兩個大。
“薑妙,你是不是瘋了?她點的這些都是什麼人?北疆皇子,北疆王妃,宮裏風光無限的捉妖師以及他唯一的子嗣。”
“那又怎麼樣?”
薑蕪挑了挑眉,瞧著有些不安的陳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