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慧雯的手搭在桌子上，細白的手指捏成一團，手背上的筋都看的有些清楚，薑蕪曾經無數次在書中看過那些描寫她的話，大多都是描寫她天資聰慧，順便再可惜一下她的女子身份。
可今日一見，薑蕪突然發現。
她們倆是一類人。
碰到一丁點機會都不會心慈手軟的那一類人。
“別擔心，我不會去告發你。”
薑蕪隻聽宇文慧雯開口。
“條件呢？”
薑蕪挑了挑眉，問道。
雖然她篤定宇文慧雯不會告訴北疆王，但她是北疆皇室的核心人物，知道的東西肯定比自己的更多並且更私密，薑蕪用一個條件換許多長安探子都打探不到的事情，她覺得是值的。
“讓我皇叔上位，名正言順的做北疆王。”
“可以，但你皇叔那邊，你去說，他若不願的話我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
“這個你不必擔心，畢竟當年，本就是該由我皇叔繼承大統的。”
宇文慧雯輕輕喘著氣，額頭上也冒著虛汗，薑蕪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發現她體內的兩股靈力正在互相糾纏著。
一股是她自己怨念而生的靈力。
另一股則是薑蕪極其熟悉又討厭的那股靈力。
她轉了轉手腕，一股靈力打入宇文慧雯體內，這股靈力霸道而又蠻橫，將宇文慧雯體內那股不死不休的靈力轉眼間便吞噬殆盡。
“多謝了。”
宇文慧雯的指甲在桌子上刮出幾道印子，她的臉上布滿汗珠，聲音也有些虛弱。
“這東西是哪來的？”
薑蕪看著手中冒著黑氣的光團。
“從那。”
宇文慧雯指了指窗外盤旋在雪山上麵的黑洞，慢慢開口道。
“你知道的，我的屍首被曲肅喂了蜥蜴，所以我的怨念是附在蜥蜴身上的，他們不讓我投胎，鎮壓了我，可我發現，我可以附身在我弟弟身上，操控著他的身體自由行動，但也隻有我弟弟，別人不行。”
薑蕪點點頭。
“因為這宮裏除了馮楚月，隻有宇文承宇和你是絕對的血親，血親之間的相似足以騙過這世界的萬物法則，等等。”
薑蕪突然抬頭，出聲問道。
“你和宇文承宇不是同母異父嗎？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同母異父的血親可以騙過自然法則？
自然法則是這個世間建立和運轉的基石，天地初開之時，眾神將自然法則封在海洋的最深處，這世間才應運而生，沒有了自然法則，這個世間都會坍塌潰敗。
自然法則不可能出錯，更不可能消失。
“誰告訴你，我與我弟弟是同母異父了？”
“那她為什麼隻殺了你，沒有碰宇文承宇半分？”
薑蕪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宇文慧雯和宇文承宇，又差在了哪裏？
“或許，她比誰都清楚，我即便再優秀，也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更不可能讓她以她想要的身份，享受朝臣的俯首參拜，可我弟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