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起了嗎?”
薑一在營帳外喚她,薑蕪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在喊她,她坐起身來,從屏風後探出一顆小小的腦袋。
“起了,稍等。”
薑一的聲音不對,他幾乎是一邊吸著冷氣一邊說的,聲音還有些發顫。
薑蕪不敢耽擱,趕忙起身穿好了衣服,又將被子鋪了平整,讓薑一進來。
進來後的薑一腳步有些踉蹌,薑蕪去扶著他,怎料剛一碰到他的腰部,就沾了滿手的血。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她扶著薑一坐在蕭煢屋內的椅子上,他彎著腰,每一步都走的異常痛苦。
“今日出去采買之時,動了些歪心思,試探著入了一下北疆軍隊駐紮的境內,剛一進去便被術法傷成了這樣。”
薑一喘了口氣。
“主子說這是北疆的術法,隨行的大夫治不了,讓我來尋姑娘,姑娘身上有龍九子和山神的滋養之力,對這傷大有裨益。”
“你傷哪了?把衣服撩起來我看看。”
薑蕪隨手拿過一張黃符,點了些朱砂便準備開始畫。
薑一撩起衣擺,被燒焦的皮肉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還在汩汩流著鮮血,薑蕪算了算,假如薑一是從平常士兵們進進出出的那個入口回來的,到現在已經有一盞茶的功夫了。
妖的自愈能力是很強大的,不應該這麼久了這血還在流。
薑蕪瞧了一會,發現這傷口上還冒著絲絲黑氣,倒是沒見過能將妖傷成這樣的術法,她抬手,有綠色的光點彙聚而出,薑蕪不敢注入太多力量進去,隻緩緩將小綠光試探性的推入了傷口。
沒想到薑一的反應更加劇烈,甚至從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
薑蕪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傷口流的血似乎更多了。
她趕忙拍了一張符在桌子上。
“陳歸安,你和你師娘走了嗎?”
“你別急,我這就過來。”
陳歸安的腳步聲很快從營帳外傳來,薑一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跟外麵守衛的士兵吩咐,免得陳歸安被他們攔了。
他撩了營帳簾子邁步進來。
“什麼事?”
“你過來瞧瞧,他這傷口怎的止不住血?”
薑蕪招了招手,陳歸安動了動鼻子,聞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香味。
他蹲下身,仔細的瞧著薑一燒焦的皮肉。
“疼嗎?”
陳歸安抬頭問道。
“你說呢?”
薑一痛的頭上直冒冷汗,嘴唇一片白,反問道。
陳歸安點點頭,伸手從薑一的傷口處拽下一塊皮屑聞了聞。
薑一痛的快要昏死過去。
陳歸安掏出自己懷裏揣著的羊骨,用石頭蹭下一點粉末,薑蕪在下麵用雙手接著。
他邊刮邊給薑蕪解釋道。
“是北疆的術法沒錯,我先用這個幫你短暫的止血。”
薑蕪一把將粉末扣在薑一的傷口上,薑一痛的渾身都在發抖,但幸運的是,不過頃刻之間,血便止住了。
“這應該是來自北疆母親山的術法,傷口上附著的黑氣中夾雜著一股母親山特有的清冽,我師傅是母親山山神一脈的後人,使得便是這樣的術法,這羊骨上有我師傅的靈力,有山神後人的氣息,傷口便得以止血。”
陳歸安盤腿坐在蕭煢對麵,接著說道。
“這術法其實沒什麼殺傷力,隻是會讓人血流不止,然後力竭而死。”
他對薑蕪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