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薑蕪。”
“休想騙我!我與她在那情況瞬息萬變的北疆皇室中打過許多次交道,她堅毅而又冷靜,即便是最危難之際,她也從未掉過一滴眼淚。”
薑蕪抹了抹臉上的淚,往前走了兩步。
春桃抬起手,將尖銳的角對著薑蕪,可她的手卻是抖的。
“你別過來,都是聰明人,你隻要告訴我,你把她弄去哪裏了,我不會喊人,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我保證,你可以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個地方。”
薑蕪瞧著她顫抖的手,又往前走了兩步,春桃就著她的步子後退了兩步。
薑蕪突然笑了。
“我們這一路上不都是待在一起嗎?你覺得我變了嗎?”
春桃下意識的搖搖頭,但又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把她…留在北疆了?”
春桃瞪大了眼睛,聲音也帶上了幾絲顫抖。
薑蕪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門外薑一撩動簾子的聲音傳了進來,薑蕪先一步抬手,用手掌覆蓋住了那尖銳的碎瓷片。
薑一提著食盒進來,一抬頭瞧見的便是這般詭異的姿勢。
“你們在做什麼?”
“沒什麼,讓她遞東西給我,有什麼事嗎?”
薑蕪笑著眨了眨眼睛問道。
“無事,七皇子讓我送些吃的過來,待會我們進宮後,有什麼需求薑姑娘直接吩咐外麵的人便是。”
“知道了。”
薑蕪奪下春桃手裏的碎瓷片,薑一也低著頭放下了食盒。
待薑一走後,薑蕪坐在椅子上,挑著與春桃說了,但說的也無非是她天生不會哭不會笑,北疆與長安一戰太過慘烈,殷紅的血與黑色的長槍盾牌刺激到了她,讓她慢慢會哭會笑會用自己的心體會這個世界。
薑蕪說的語無倫次,但春桃聽的十分認真,得知真相的她握著薑蕪的手,給她溫暖和力量。
末了,她抬手將薑蕪粘在臉上的一縷頭發捋平。
“其實我也很矛盾,回來的路途中我覺得你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直到剛剛我看到七皇子麵前的你,我說服不了我自己。”
她低著頭,摸著薑蕪手腕上的傷痕偷偷落淚。
“如今修石碑,挑選工匠這些都是七皇子的事情,你傷成這樣,還要為他奔波,操心這些事情。”
“沒有呀,我還好。”
薑蕪收回了手腕,輕輕說著。
“他太忙了,還有許多隻有他能做的事情等著他去決定去做。”
說完這句話,薑蕪便拿過一旁成堆的宣紙認真翻看起來。
春桃也未接話,她也在北疆的皇室中待了那麼些年,深知上位者的醃臢,蕭煢作為最不受寵的皇子,想做到如今這般田地,定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
如今的她,就像從北疆回來的萬千將士一般,本以為自己還會在那苦寒之地了卻此生,卻從未想過蕭煢那麼堅定的要將他們帶回來,他們與蕭煢同生死共患難,沒有別的選擇,他們早就與蕭煢緊緊綁在一起了。
“我們走後,北疆那還有人嗎?”
春桃握緊了手中的紙,隨口問道。
許多事情她也隻是猜想,並未去深究。
“不知道,七皇子未曾與我說起。”
薑蕪看著麵前的字,頓了頓,隨後慢慢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