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夜，薄薄睡裙一下被濕透。
薑萊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怕的，被霍聿琛小心放在床上。
她沒鬆開手，小臉白著。
“夫人，先要檢查一下，”醫生是婦產科專家，快退休的女醫生，非常溫和，這些時間跟薑萊已經熟悉。
薑萊把手鬆開，蜷縮躺在了被子上。
醫生看看霍聿琛，“霍先生確定要陪產的話，先去把衣服換了，消毒。”
霍聿琛跟著護士離開，薑萊看著他的身影，抿唇。
換了方便的產袍，醫生給薑萊檢查了一下情況，“是要生了，不過才剛開指，夫人先休息會兒，頭胎生的沒那麼快呢。”
檢查的感覺非常不舒服，薑萊緊緊抓住被子，咬著唇，“唔，梁醫生，不管怎樣，護著寶寶。”
她的身體還算好，但心髒的隱患一直在那裏，說不準生的時候會出現什麼情況，。
寶寶在肚子裏十個月，她沒辦法讓寶寶出事。
“好，我知道，情況挺好的，放心。”
醫生安撫著薑萊，心裏卻是清楚，就霍先生對夫人的緊張程度，真有什麼事情，一定是保著大人。
……
門外陳焰和霍萌還在發懵。
霍萌趴在門上，什麼也聽不見，嫂子好像很疼，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寶寶啊。
陳焰看了她一眼，“咳，坐沙發等著吧，生孩子很慢的。”
“你怎麼知道，”霍萌嘟囔了一句，往沙發走去。
“我表姐生過，我當然知道，第一胎有些人都要生好幾天呢。”
霍萌眼睛一紅，“亂說，嫂子一定很快就生出寶寶了，才不要疼好幾天。”
陳焰：……
這嘴啊，有時候不會說話。
……
霍聿琛回來得很快。
薑萊剛熬過一陣宮縮，肚子跟平時完全不一樣，又硬又沉，孩子想要出來，壓得恥骨生疼。
她笨拙地換了兩個姿勢還是不舒服。
“萊萊，很疼？”
“還好，一陣一陣的，阿琛你抱我。”
“好。”
有霍聿琛托著她的腰，薑萊舒服了一些。
疼起來時就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把腦袋埋進他的胸口。
肚子貼在霍聿琛腰側，他清晰的感受到薑萊每一次忍痛，心緊緊揪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疼痛慢慢增加，熬到開了三指，已經過去幾個小時。
薑萊渾身汗濕，頭發粘在臉側，醫生給她打了無痛，才舒服了一些。
“能睡著睡會兒，醫生說還早，”霍聿琛拿了毛巾，一點一點擦去她的汗，讓人能舒服一些。
薑萊確實是累了，疼到麻木，她垂下眼簾小聲道。
“原來生孩子這麼疼，霍聿琛，我好想媽媽，媽媽生我的時候也一定很辛苦，她還沒看著我長大。”
霍聿琛俯身，輕輕吻去她的眼淚，心中酸澀又心疼，他能給薑萊想要的一切，唯獨這一點，沒有辦法。
“萊萊，我在呢。”
薑萊吸吸鼻子，“我知道，謝謝你阿琛，我好像沒告訴你，我很愛你。”
“我也是，寶寶。”
霍聿琛耐心安撫著人，直到她受不住睡了過去。
醫生進來看了眼，小聲告訴他放心，“夫人能睡會兒才好，不用熬著，醒來了也有體力生。”
霍聿琛一刻沒睡，坐在床邊看著她的情況。
四周靜了下來，隻有儀器發出一點聲音。
霍聿琛腦子無比清醒，心口堆積的情緒難以形容。
萊萊要給他生孩子了……
十個月前，他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萊萊。
可現在，萊萊在他身邊，他們的孩子就快要出生。
一切，好到不像話。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這一覺，薑萊睡到了深夜。
打了無痛之後的痛感減少了70%，至少能忍受，她一動，霍聿琛就湊過來。
“醒了？”
“嗯，”她伸手感受了一下肚子裏的動靜，孩子已經抵在下腹，能摸到硬硬的小腦袋，肚子一直發硬，間隔的時間很短。
寶寶，要快點出來呀。
她喘了口氣，對身體的變化有些不習慣，“想去洗手間。”
霍聿琛把人扶起，想要抱她，就被薑萊拒絕了，她怕擠到寶寶。
“走著去，寶寶下來了，不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