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狼藉一片,徐猛早就被那股氣流震暈了過去,而那道士,掙紮著撐起身體,口中嘔出一大灘的血跡。
“哦?受了太爺這麼一下,還能動的了…”
柳三走近那道士,手中的軟劍泛著鱗片般的光芒。
“不、不愧是…五仙之首…”
那道士勉強站起身,腳下步子虛浮,連退了好幾步,扶住一旁的柱子,這才沒能栽倒。
“嘖,你這人也太沒骨氣了,剛不是還叫他老狐狸嗎?”
柳三嘴快,話音剛落,就感受到身後一道冷冽的視線,不由抖了抖,隨即又正色道:“瞧你的修為,應當還做不成陣…”
“可你方才卻好像有十足十的把握,能殺了太爺…”
那道士臉色煞白,他不自然的偏過頭去,嘴唇緊抿不語。
“柳三。”
這時,柳三的身後傳來那道清冽的聲音,他轉頭看去,就見胡七懷中抱著宋岩庭。
那小孩兒臉上髒兮兮的,淚痕未幹,小手緊緊拽著胡七的衣服。
讓柳三有些詫異的是,那小孩兒的眼裏沒有驚慌,反倒堆滿了歉疚。
“我先帶他回府,那個人交給你處理了…”
胡七淡淡瞥了眼那道士,沒走兩步複又停下。
“人不死就行了。”
柳三看著胡七離開的背影,眉梢微揚。
有意思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太爺為了一個契人動怒…
那道士驀的嗤笑兩聲,略帶鄙夷的看著柳三,“什麼五仙…”
“一群牲畜窺見了點神力,竟自以為是起來…”
柳三緩緩轉過身,房門也隨之閉上,屋子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隻那雙碧綠的眸子,正泛著詭異的光。
那道士不以為然,直到聽見“嘶—嘶—”的聲音,整個人才緊張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
“你、你不能殺我,若沾了人命,你休想飛升了!”
黑暗中,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回應他,直到他感覺後脖頸一涼,那“嘶嘶”聲在耳邊響起,才崩潰的大叫起來。
“以為是多硬的骨頭呢…”
柳三搖搖頭,揮了下手,那原本纏繞在道士脖頸上的小蛇,盡數消失,隻剩下一個褲襠一片濕濡,滿臉驚恐的人。
他走近那道士,居高臨下的姿態顯得格外矜貴,“說吧,師承何處,又是誰給你教的這陰損法子?”
修行之人若想得道成仙,除了勤懇修煉,還有一種捷徑。
那便是吞噬修為高者的金丹。
這金丹,多數在修仙者的體內,身死而滅。
唯一的辦法,便是生剖。
隻是這法子太過殘暴陰狠,一個不小心,就會誤入歧途,所以許多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不敢對那些修仙之人下手,倒是敢把主意打在深山精怪上…”
“我給你兩條路,要麼一五一十說清楚,放你全須全尾的走,要麼老子廢了你這點子修為,毀了你的金丹,讓你成為一個廢人!”
“太爺可是說了,隻要你死不了就行…”
柳三狹長的眸子閃動著恨,他幾乎可以斷定,當初自己的大姐姐便是死在這樣的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