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您沒事吧?”
他搖頭。
“小立他……”婦女看起來有些為難。
“開車的人在哪個病房?”他轉頭看陸書棠,“這是他母親。”“他在613.”她趕緊回答。
男人向婦女點點頭,婦女感激地向二人了一躬,隨後又跑了出去。陸書棠有些懵,她以為他是打給自己的家人,結果隻來了個似乎沒什麼關係的老婦,還沒待一分鍾就走了。
“陸小姐。”
男人清冷的聲音響起,她抬頭看向他.
他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很感謝您施以援手,若你想要物質上的報答,可以盡管提,或者留下您的卡號,稍後我會打給您。”
話外之音—你沒事可以走了.
陸書棠卻搖搖頭,重新在床邊坐下,一臉真誠地看著他:“不是的,是我要感謝您。”
祁睦雲疑惑地看著她。
“工業園區人煙稀少,如果不是遇上您,我恐怕還不知道要怎麼回來。”
何文站在床尾,手上捧著一個文件夾報告:“陸書棠,是恒安製藥老板陸行舟的獨生女.今年20歲,在雲港大學藝術學院大三學生。”
“ 恒安是雲港市最大的製藥公司。但是最近,他們高層的資金鏈出了問題,如果不能妥善處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隻能宣告破產。”
祁睦雲沉思。
“這樣看來,這位陸小姐賴在這兒不走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他並沒有震驚於陸書棠的身份,反而是她真的如所說的一般,日日待在他的病房裏,端水送藥,揉肩捶腿,殷勤備至。雖然大部分時間,祁睦雲都在做自己的事,並不給她眼神,但還是讓他小小震撼了一把。
這是她接近祁睦雲的第三天。
走進病房,她便看見站著的男人,男人也看見了她,“陸小姐,”他向她微微領首,“我是何文,”他額角還貼著一塊紗布,她認出這便是那天開車的男人。
她自顧自地到病床邊坐下,何文還有事情彙報,看看她,又看向病床上的祁睦雲.
他目光淡淡,“不必理會她.”
她尷尬地咬嘴唇。
“你看清是什麼車了嗎?”
“隻看到是輛黑車,別的沒有看清。”
“監控呢?”
“我去了交警隊,那段路剛好是監控盲區。”
“這是想不露痕跡地置我們於死地。”何文麵色冰冷,補充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這是有人故意做的?”病床上的祁睦雲抬眼看他。
“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那個……我看見了.”陸書棠遲疑地開口.
“你看見了?”祁睦雲瞅她一眼.
“是輛黑色賓利SUV,車牌號S0268。”
何文聞言了然,臉上的冰霜更深一層。
祁睦雲冷笑:“又是同樣的伎倆…真是毫無新意,連車都不屑於偽裝,是斷定我會活不成嗎!”
陸書棠察覺到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她並不是膽小的人,可是此刻看著他陰沉的臉,一聲都不敢吭。
他瞥了她一眼,露出一個“還挺聰明”的表情。
她吐了吐舌頭,倒不是她有什麼記憶力超群的本事,隻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見這麼膽大包天的肇事逃逸,出於本能記下了車牌。
“二少,我們該怎麼辦?就這麼算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你有證據嗎?”他無力地靠在床頭看天花板。
何文默默捏緊了拳頭。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陸書棠鼓起勇氣開口:“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說來慚愧,三天了,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倒不是她不想問,隻是他要麼閉目養神,要麼擰著眉頭很煩躁的樣子,屬實是沒有機會開口。她又不是他的手下,為什麼要叫他二少啊。
祁睦雲看著她,輕輕地開口:“我叫祁睦雲。祁連山的祁,和睦的睦,白雲的雲。”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期待。
好巧不巧,何文接著他的話音,從西服內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視線轉移,她看到了四個字,瞬間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