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離淵將被打暈的連荼羽抱在懷中,難得的有些手足無措。他甚至顧不上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肋骨,隻想快點找個地方將人安置。
反倒是崇朵,一心惦記著接下來的行動。
他們如今不止除掉了都元複,還活捉了良奚座下的另一個魔將。如此一來,他便是同時損失了兩個魔將,定不會善罷甘休。那他們隻需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即可。
不過,她看姬離淵魂不守舍的模樣,應該是沒什麼心情安排後續事宜。因此她主動承擔起了發號施令的責任:
“先打掃戰場,將死去同袍的命丹全部收攏,待回去後返還其家人。
然後按照計劃行事,趁著夜色將都元複的屍體扔到列缺穀入口,之前寫好的戰書不要忘記扔下。至於蓋可……打暈帶走。”
崇朵有條不紊地下令,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拾好殘局。等所有人都開始依令行事,她才有閑心理會姬離淵:
“少主,盡管王姬如今狀況不明,可咱們還得盡早返回冠豸山,以備魔族突襲。”
“那出發吧。”
“都元複的屍身還沒扔呢。”
如果不是姬離淵的身份擺在這裏,崇朵真想假裝這個人不存在。好在他還沒有完全昏了頭。
“留下一小隊精兵即可,其餘人休整半個時辰然後出發。”
姬離淵無法確定連荼羽再次醒來時是否能恢複正常,所以他必須尋個安全的地方,以防萬一。
如此一來,自然是早日抵達冠豸山為妙。再不濟,也得能離列缺穀多遠就有多遠。
崇朵略一思考,便同意了這個方案。她留下了一支十人小隊,命令他們將都元複的屍體扔在列缺穀入口處,然後立即去與大部隊彙合。
……
列缺穀內,一夜笙歌。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即將灑滿大地時,良奚終於乏了。隻不過他剛要入眠,就聽到殿外吵嚷成了一團。
依稀聽見有人在說什麼無頭屍體、什麼都將軍和蓋將軍、什麼戰書……這讓他如何睡得著,沒辦法,隻能將外麵的人全部召入了殿內。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底下的魔將們就開始七嘴八舌的爭論起來:
“魔君,這絕對是挑釁!”
“你別廢話了。他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族也敢向咱們下戰書,屬下主動請纓去滅了他們。”
“現在都將軍身死,蓋將軍被俘,他們已不配再為魔將。咱們是不是該重新劃分兵力了。”
“話說這會不會是針對咱們的陰謀啊……”
這些屬下明顯是各懷鬼胎,說了半天也沒說清究竟是怎麼回事。良奚被他們吵得頭疼,不耐煩地怒斥道:
“都給老子閉嘴!”
他一句話便叫底下的人全部斂氣收息,再沒人敢多嘴。
若說十二位魔君中誰的脾氣最暴躁,那必然是雷魔君無疑。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若是學不會察言觀色,就直接等著被扔去喂魔蛇吧。
好不容易清靜了,良奚先叫人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才拿起那份呈到他案頭上的戰書看了起來。
說是戰書,但其實從頭到尾全都是對魔族的唾罵。隻不過在最後標注了一句,若良奚有膽量為自己的魔將報仇,他們在冠豸山等著他。
這般不加掩飾的挑釁,要不就是下戰書的人沒有腦子,要不就是陷阱。但無論是哪一種,良奚都不會放過他們。
他原本還想著先摸清甘扶塵的底細,再決定今後如何搞事。現在不用想那麼多了,都已經被人踩到頭上羞辱了,就算他能忍,他的那群手下也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