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由衙役領著住進了後院廂房。看著那衙役離開,沈劍進入了沈刀的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聽著隔壁的動靜,伍池收拾包裹的動作一頓,而後又不甚在意地重新收拾起來。
沈刀看了看夜色,向伍池的廂房投去一瞥,見他房間的燭光已經熄滅了,又收回了視線。他自小聽力不錯,知道伍池應是沒有離開房間。沈刀朝伍池的房間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朝沈劍道:“你看著他,我去瞧一瞧那伍季在幹什麼。”說罷,從窗戶跳了出去。
沈刀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伍季書房的房頂,掀開一片瓦,朝裏看去,書房除了伍季,隻有一個仆從打扮的青年男子。此刻,那仆從並沒有立在主人身旁,伺候茶水,反倒是站在了桌子對麵,看著主人畫畫。沈刀借著月光和燭光,看向那幅畫,已經快要收尾,正是沈刀在內堂畫的兩個人。伍季畫工和記性都不錯,臨摹了九成九,幾乎一模一樣。
伍季收完最後一筆,那仆從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畫作,隻一瞬便道“是我們的人”。
“你可看清楚了。那人還說這兩人以兄弟相稱,膚色黑的這個,左手有疤,白的這個,鼻梁有痣。”
“那就更錯不了了。他們是真的來了陵縣。”
“我吩咐了衙役,拿著畫去找。若被衙役們找到,我也幫不了你們。這群衙役雖然散漫,但是陵縣地方不大。想辦法盡快聯係上他們。”
“放心,我們出行前有約定,若有變故,便在陵縣的約定地點碰麵。明日我便去尋他們。”
“小心些。我今日見這三人都不是好相與的。”伍季並沒有言明他與伍池有舊的關係。“也不知他們找不到人,還要在這裏待多久。你明日尋到人之後,近些時日便不要輕舉妄動了。”
“我等此行,便是要來找糧。原也有大人照拂,如今隻能依托我等奔走,實在是拖不得,等不得。”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什麼照拂?無非是多年前提前轉移一半糧食,留一半等著南國人搶罷了。
伍季臉上浮現一絲冰冷:“本官為使者從中調停。也請使者好自為之。”
那仆從並不畏懼:“那我就等大人的好消息了。”說罷,收起桌上的茶碗,恭敬地退出了房間。伍季抄起桌上的硯台,準備扔在地上泄憤,卻在片刻之間收回,放在桌案了,練了一幅大字,收拾好桌案,才離開書房。沈刀在他走後,在夜色的掩護下,也回了廂房。
沈劍見他回來,忙問:“如何?”
“明日再說。”沈刀吹熄了蠟燭。
二人對伍池還沒有十足的信任。第二日,正當兩人準備避開伍池去查案,伍池叩響了沈刀的房門:“二位大人,陵縣是卑職的家鄉。日前,家中來信,希望卑職回鄉探望。故而,想向二位告假半日,回去探親。”沈刀:“去吧。”
伍池離開後,沈刀向沈劍詳細地說了昨夜伍季書房的見聞。沈劍:“接下來怎麼做?”
沈刀:“你去盯著那個仆從,找到那些細作的巢穴。切記,不要輕舉妄動,他們人數不明。且那日我與那兩個細作交手,他們武藝雖算不上高超,但也算是有些章法。我去調查伍季買糧的事情,看看究竟有多少人牽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