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祠番外

重症監護室裏醫療器械的“滴滴”聲不斷。

陸西祠站在門外,筆挺的西裝上還沾了不少幹涸成褐色的血跡。

他麵容冷凝,眼睛裏全是疲倦,透過玻璃窗看著蘇晚整個人都陷在病床中,嬌小虛弱得好像一陣微風就可以把她吹走。

高秘書得知消息後已經跑了好幾趟醫院,但陸總卻不為所動,連公司的事兒都不管了。

他有些戰戰兢兢地看著站在門口跟雕塑一般的陸西祠。

“陸總……您已經兩天兩夜都沒有合眼了,還是……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高秘書擔憂地站在他身旁,有些語重心長地勸說著。

陸西祠有些疲倦地閉了閉眼。

“讓主治醫生過來。”

他聲音艱澀,顯得有些沙啞,秘書忙不迭地去找醫生。

離出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陸西祠卻依然記得那一刻。

蘇晚擋在他麵前,如同凋零的玫瑰花瓣般,落進他的懷中。

她明明那麼怕痛,平常多走幾步路都會喊著累,嬌氣地撒嬌要讓他抱著走,偶爾還會賭氣說著要去找別人的話氣他。

但為什麼那個時候她卻一點都沒有說疼?

明明都快要失去意識了,卻還虛弱的說著“一點兒也不疼”。

眼眶微微發熱,陸西祠嗤笑一聲。

他一向覺得自己是個極度理智的人,誰也不能動搖他的心弦。

現在才知道,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腳步聲漸近,主治醫生擦著額頭的冷汗看著麵前這個雖然狼狽卻滿身矜貴的男人。

“陸總。”他自然知道陸西祠究竟為了什麼叫他過來,但這位陸總一個小時便讓他跑一趟,這兩天他腿都快跑折了還不能說什麼,畢竟這家私立醫院陸氏集團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他可是妥妥的不能得罪。

“為什麼還沒有醒?”陸西祠聲音平靜,主治醫生卻聽出了裏麵潛藏的陰狠。

“陸總,蘇小姐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做了最好的治療,現在沒醒很有可能是因為身體機能還沒有恢複過來,”他怕被遷怒,把已經說了千百回的車軲轆話來回說:“但是……但是也不排除意外的風險。”

“風險?”陸西祠黑沉到有些令人不適的眼睛看著醫生:“……什麼風險?”

主治醫生腿都快站不住了。

他兩股戰戰,汗水大顆大顆地從額上滾落。

突然,監護室裏響起一陣警報聲。

陸西祠心頭一緊,看著醫生的眼神仿佛要吃人般凶狠:“怎麼回事?!”

護士和醫生忙不迭衝了進去。

不過三分鍾,主治醫生又馬上走了出來:“陸總!蘇小姐醒了!初步檢查已經沒有大礙,再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終於醒了!再睡下去這位陸總怕不是要把這間醫院的房頂都給掀了!

陸西祠還有些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高秘書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陸總!蘇晚小姐醒了!不是假的,是醫生剛剛說的!”

“很好,”他如夢初醒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著主治醫生的臉帶著一些遲疑:“現在能進去看看……她嗎?”

得知病人好轉,醫生也很高興:“她剛剛醒了一陣又睡過去了,我們檢查過後已經沒有大礙了。”

“但她依舊很疲倦,十二小時後沒問題就會轉到普通病房,到時候陸總再去看她吧。”

陸西祠頷首:“好。”

他站在門口看樣子還是有些不想走。

主治醫生咳嗽了一聲,陸西祠轉頭有些嫌棄地看著他。

“蘇小姐剛剛醒過來,知道陸總您在外麵等了很久,讓我們跟你帶一句話。”主治醫生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沒看見這人的秘書都快被折磨瘋了嗎?

“什麼話?”陸西祠注意力馬上被他吸引,但眉頭還是有些皺:“很疼嗎?她是不是又喊疼了?”

主治醫生搖頭,臉色有些不自在,但最後還是說:“蘇小姐說‘陸西祠!誰讓你站在外麵那麼久的?你是醫生嗎?’、‘快回去睡覺,醜了就不理你了’。”

醫生邊說邊覺得這情形有些尷尬。

但陸西祠聽到後卻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

高秘書在內心給蘇小姐點了個讚,然後跟著勸:“是啊陸總,您看您都在這裏守了這麼久了,蘇小姐也沒有大礙了,不如回去休息休息?”

“蘇小姐要是看見你這麼憔悴的樣子,肯定會心疼的。”

心疼不心疼他倒是不知道,但肯定會嫌棄他不帥了,到時候又得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