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都,元國。
正值七夕節,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清花樓門口張燈結彩,姑娘們各個穿著清涼,嬌媚地笑著招呼來往的行人。
看著不斷進去的客人,老鴇揮著自己那個手絹,笑得花枝亂顫,餘光看到走來的一個人,她笑容更盛,拿著手絹就迎了上去:“南小姐,你可算是來了,那幾個都要等急了,一直問我你還來不來?”
她身上的胭脂香氣很濃,南桑稍微向後避了避,忍住想打噴嚏的衝動:“帶路吧。”
她扔給老鴇一個錢袋子,老鴇掂了掂重量,喜笑顏開:“誒,南小姐這邊請。”
終於到了雅間,那股屬於花樓刺鼻的香味消失,南桑揉了揉鼻子,好受了點。
這個雅間是她的固定包間,她一向不喜歡那些奇怪的味道,因此從不讓老鴇點任何熏香,也不允許外人進入。
老鴇把南桑帶進房間,先是讓人上了瓜子水果盤,然後嗬嗬笑著離開了:“我去催催他們幾個。”
隔壁房間,五個清倌嗑著瓜子聊著天。
“誒,你們說,這南小姐不讓我們接客也就算了,還不讓我們碰她,每個月花那麼多錢難道就是為了看我們彈琴唱曲?”
“人家是將軍府唯一的千金,花在咱們身上的錢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也許她就是喜歡聽我們彈琴唱曲呢。”
“得了吧你們,不讓接客還不好?”
“不讓接客是好,可是她又不讓兄弟們碰她,哎,雖然外麵傳言南家小姐不潔身自好,水性楊花,可是咱們是知道的,她沒有碰咱們一個手指頭,還財大氣粗,要是真能跟了南小姐,豈不是......”
“你別說,這南小姐長得也好看,而且細皮嫩肉的,跟了她,嘶,還真不虧。”
“可是南小姐脾氣好像不怎麼好吧,我都沒見她笑過。”
咚咚咚,房門被用力敲響,打斷了眾人的談話,老鴇幾乎在第三聲敲門聲落下的同時,打開了門,臉上不再是麵對南桑時討好的笑容,而是居高臨下:“南小姐來了,你們現在過去。”
幾人聞言,馬上應是。
老鴇視線掃過這五人,看向角落裏一直沒有出聲的男人。
男人坐在床邊,半邊臉藏在陰影裏,露出的半張臉白皙好看。
老鴇沉思片刻:“你也去。”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你們抓緊過去,別讓南小姐等久了。
有個清倌在老鴇走後,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抱怨:“咱們都是經過訓練才能被送到南大小姐跟前的,憑什麼他第一天來就可以......”
旁邊的清倌撞了撞他的肩,衝他使了個眼色:“在這種地方,臉長的好比什麼都重要,你能比得上他那張臉?”
南桑撐著下巴,昏昏欲睡時,門被推開了。
按照往常的規矩,幾人輕輕站好隊伍,便開始彈奏了。
靡靡琴聲響起,輕柔歌聲相合。
南桑撐著下巴,捏了一顆洗幹淨的葡萄,直接扔進嘴裏。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停止,南桑正想揮手讓他們下去。
一陣箏聲響起,不同於以往慣聽的彈法,起初箏聲急切,如雨打台階,隨後箏聲輕緩,如風撫肩頭,那是用琴弦勾勒出的意境,引人心神向往,想要窺探其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