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曳一直以為自己隻是一個從小接受克利坦秘密實驗的改造人。他五歲之前都被克利坦養在實驗室裏,靠獨特的隱身能力,沒被任何人發現。
最初,為了讓他隱身都是克利坦動手,用一根長長的針直接戳進他的心髒,隻是實在太疼了,以至於即便在他長大以後,對克利坦還有種本能的畏懼。
後來他漸漸習慣了疼痛,隻要做好了準備就什麼都能忍,甚至可以自己麵不改色地隱身。
小時候,他對克利坦言聽計從,又怕又依賴。克利坦讓他叫爸爸,他就叫爸爸。
不過隨著他年齡的增長,克利坦也沒辦法再偷偷養他,隻好給他安排了新身份,讓他回到了改造人群體中生活。
改造人是沒有舊世界家庭關係的,所以他也從未對自己的父母好奇過。
林曳隱約想起了上次在克利坦的密室裏,克利坦曾對江喜舟說,他就是那個在江喜舟之前被研究的混血小孩,不過當時他還是楊四喜,根本沒深究其中的意思。
還有那個白衣人,好像當時,克利坦確實對他說,自己是他兒子的話。
所有的記憶碎片,在林曳的腦海裏相互拚接,拚湊出了關於他身世的真相,明明是事實,對他來說卻那麼不真實。
而相較於那些久遠的真相來說,解決眼下的困境才是第一要務。
“如果站那團血肉上的人,真的是那天的白衣人的話,那麼克利坦一定就在附近。”林曳沒有再執著於自己身世的話題,話鋒一轉分析起了當前的情況。
林曳的話跟江喜舟的想法不謀而合。
從之前愛麗絲用白衣人威脅克利坦逃走,就能看出那人對於克利坦來說非常重要。
於是江喜舟決定兵分三路,一部分人去搜救散落在外的清醒隊員,一部分進行失控人員鎖定,這兩部分由嶽和負責。
至於那團血肉,江喜舟跟林曳商量,打算帶著喬茜親自去看一看,一方麵,看是否能從黑氣中研究出讓人失控的原因,從而找到解決辦法,另一方麵,他們要找到克利坦,問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正在這時有偵查隊員傳話過來,發現了血肉的蹤跡。
江喜舟問清具體位置後,讓小隊原地待命,他們立即出發。
直升飛機上,兩人雙手緊緊交握,江喜舟天生淩厲的眉眼在看林曳的時候格外溫潤,夕陽的橙光射在他胸口,他穿著利落的迷彩服,溫暖的像穿過樹影的陽光,斑駁地落在林曳眼裏,變成星星點點的愛意。
喬茜坐在一旁,選擇性忽視了他倆,把目光投向窗外。很快她就發現遠處有一個比樹還高的暗紅色物體在移動,直接脫口而出:“在那邊!”
江喜舟和林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即使離得很遠,也能看出是一個龐然大物。
喬茜拿出了之前江喜舟傳給她的圖片對比著看了又看,凝眉道:“這個東西比之前大了很多。”
“我們從後麵跟上去,注意保持安全距離。”江喜舟對直升機飛行員下了命令。
這坨血肉組合成的東西,根本分不清正麵和背麵,隻能根據它移動的方向進行判斷。
喬茜拿出望遠鏡,屏息觀察,隨著他們逐漸靠近,那團東西也越來越清晰。
“啊!”喬茜突然大叫出聲,拿著望遠鏡的手一抖,望遠鏡“咚”的一聲,落在了機艙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