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了起來。
黑色人形生物得身體有些不真實，仿佛是幽靈一樣，隻有形狀，沒有實體。
人形的邊緣部分似乎打上了一層虛化濾鏡，仔細看去，是不斷有極小的粒子擴散出來，飄散在空氣中
人形生物同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實驗台上，雖然通體是一種虛幻的黑色，但還是能夠看出他是一位成年男性，身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五官僅僅隻有大概的形狀，似乎是被人剮去了眼球，頭頂沒有一點頭發的痕跡。
他身高大約有一米九，雖然沒有眼球，但李凡還是能感受到對方正在注視著自己。
一人十蟲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扭頭就跑。
這是一種人類出於對未知事物刻在基因裏的恐懼感，是天性造就的無法依靠理性克製的條件反射，是麵對天敵時手無寸鐵的無助感而激發出的求生本能。
李凡顧不得看黑色人影的舉動，現在隻是後悔剛進入尤瑟夫卡實驗室的時候應該確定好出口的位置。
原路返回自然不可能，先不談怎麼到達三四米高的天花板，就是到了，李凡也沒辦法忤逆重力反向穿過流沙。
現在李凡隻能賭走廊另一邊的樓梯通往的是出口。
而身後是死一般的寂靜，似乎那個人形生物並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李凡並不敢回頭確認，似乎是玄之又玄的第六感在猛烈的提醒著李凡。
“不要回頭！”
“不顧一切的向前跑！”
“稍微慢一點就會丟命！”
已經能夠看到樓梯了，如果樓梯上再有什麼危險，或者樓梯上不是出口，李凡隻能麵對那個怪異的人形生物了。
李凡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準備。
李凡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生物，還是機械；是敵對一切人類的複仇者，還是娛樂生命的殺人狂；是自然的產物，還是神明的造物。
是產自令人發指的人體實驗，還是上天派來懲戒人類的使者。
李凡隻是隱隱覺得，尤瑟夫卡的死和祂脫不了幹係。
是的，祂。
一個悄無聲息出現在原本空無一人且完全密閉的房間內的生物，李凡知識儲備範圍內的代詞隻有“祂”。
所幸，似乎隻是李凡一直在自己嚇自己，一路跑上了走廊盡頭的樓梯，也沒有遭到人形生物的襲擊。
這讓李凡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又將什麼影子錯看成了奇怪的人形生物。
隨即將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在被人形生物注視的時候，那種汗毛直立的反應和對方完整的體態絕對是一個未知且極具壓迫感的生物才能帶來的。
可能對方隻是對自己不感興趣。
但李凡不敢肯定自己再賴在這一會，對方會不會突然出於某種原因攻擊自己。
所幸，樓梯並不高，僅僅是爬了一兩層，就看到了一扇沒有關閉的門，而門外還是那片一望無際的沙漠。
李凡幾乎是在距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一躍而起飛出了實驗室，任由自己摔在了滾燙的沙粒上，帶著劫後餘生的幸福轉過身來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