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迎霄歎息一聲,然後輕輕舔舐著雲水幹澀的眼睛。
整個室內都縈繞著淡淡的薄荷味,這種味道讓雲水很心安。
盛迎霄收拾後一切,上床,把雲水擁進懷裏。
他沒有告訴雲水,他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還好,這次的行動很順利。
他從沒想過自己失敗會怎樣。
因為盛迎霄隻給了自己一種結果。
必須成功。
雲水還在等著他,他必須安然無恙的回來,把雲水的父親也安然無恙帶回來。
盛迎霄終於聞到了日思夜想的向日葵味,這是他在實驗室度過這麼多天的精神慰藉。
如果不是雲水,他也不會這麼堅強。
盛迎霄看著雲水熟睡的臉龐,輕輕歎息。
其實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等雲水醒來,一切都會步入正軌。
第二天,雲水醒來後,像是無事人一樣。
他照常洗漱穿衣,然後去學校上課,準備作業內容,和同組的成員討論,甚至放學後也會給盛迎霄帶飯。
課餘時間也照常去錢進的公司上班。
任誰都看不出來,他經曆了什麼。
盛迎霄不放心,但雲水自己不提,他也不想觸及雲水的傷心事。
“你晚上是不是要和吳慮商量事情?”雲水抱著電腦,看著盛迎霄。
“是的,吳慮在海外的公司想要跟我談合作,我們打算今晚上開一個線上會議。”盛迎霄捏了捏太陽穴,有些疲憊。
雲水單手抱著電腦,騰出一隻手給盛迎霄按了按肩膀。
“那你忙,我晚上去圖書館,你不用來接我了,到時候我自己會宿舍住。”
盛迎霄上下打量著雲水,看不出什麼端倪,才點頭答應,“那也行,但是要注意休息。”
跟盛迎霄道別,雲水抱著電腦去圖書館呆了兩個小時。
晚上十點,雲水悄悄來到了中心醫院。
他透過門上的窗戶,看見病房裏麵的場景。
雲鳴川半靠在床上,閉目養神,房間裏放著悠長的音樂。
而他的床尾,依舊跪著一個人,身姿挺拔,脊椎一點也不曾彎曲。
雲水抿了抿唇,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推門進去。
他靠在牆上,聽著病房裏傳出來的音樂聲,心裏翻江倒海。
“你把雲意送去哪裏了?”雲鳴川突然出聲問著。
雲水也攥緊手,想聽聽另一個人的聲音。
“讓警局的同事接走了,最近都由他們照顧雲意,不會出事的。”
“......你起來吧。”雲鳴川的聲音恨平淡。
許望淵卻有些倔強,“你想休息了,就關燈睡覺吧。”
下一秒,病房的燈關掉了。
緊接著是悉悉索索的聲音,雲鳴川似乎已經睡下了。
雲水悄悄瞥了一眼,看見床尾依舊跪著那人。
離開病房,雲水才敢大聲呼吸,“呼~”
晚上的醫院很安靜,雲水拐到護士站,找到了雲鳴川的責任護士。
“護士姐姐,我爸爸最近恢複情況怎麼樣?”
“不錯啊,你爸爸最近狀態很好,傷口恢複也很快,真的超乎我們的預期了。”護士很熱心腸,跟雲水聊了一會。
隻是談話間,竟然沒有提到許望淵。
雲水裝作不經意的說:“我爸爸房間那人......”
“哦。你說許先生啊。”
“他也挺怪的。”
護士壓低聲音道:“白天配合醫生治療,晚上八點過後雷打不動地跑到那你爸房間去了。”
護士顯然知道很多事情,但她也點到即止,“上頭說過,你也知道,我們不能透露太多。”
“不過雲水啊,這不是好事嗎?有你的alpha父親在,你爸爸會恢複得很好的。”
雲水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坐在一邊,看著手機發呆。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許望淵是他的alpha父親了。
那他現在又算怎麼回事?雲水很氣,但又無從發泄。
“哎,雲水啊,你沒事也去勸勸你爸爸,別讓你父親跪著了。”
“到底是多大的事啊?他一個病人,老這麼跪著也不是辦法。”
雲水站起身警覺地看了眼四周,“護士姐姐,你不是說了這件事不能外傳嗎?!”
護士忙捂著嘴,“抱歉抱歉哈,這不是現在隻有我們兩人在這裏嗎?”
“你放心,上頭都交代過,許先生在我們醫院不會留下任何就診記錄的,對外也不會說任何關於他的事情。”
雲鳴川的責任護士是醫院的老人,經手過不少事情,對於這種情況也屢見不鮮、處變不驚了。
雲水訕訕然地默默頭,“反正他跪著的這件事,隻有你我知道,再不能告訴其他人了,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