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山上查看水源的情況了,村裏的水井則叫了幾個年輕人繼續往下打,看看能不能出水。

最後得到的消息不管是山那邊還是村裏的水井,情況都不容樂觀。

山上引下來的那股泉水並不是半路改道或者滲到地下去了,而是泉眼已經滴水不出了。

村裏的水井繼續往下打了兩三米竟然滴水未見。

地裏的水稻馬上該灌漿了,缺了水最後隻能得到一堆空殼子,若是今年沒有收成,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加上現在竟然連正常地生活用水都沒有了,大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大家別著急,往年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過一陣就好了,今年應該也是一樣的。”

發言的是韓家村的村長,名叫韓鐵,是個精瘦黝黑的中年男人,李姝隻在成親那日遠遠見過一麵,聽姑姑說他家有五個兒子,三個已經成家了,全家現在還住在一起並未分家。

大夥聽了村長的話,稍微安靜了一會兒,土生土長的韓家村人都知道以前這種事情也發生過幾次,但一般都是三五天就恢複出水了。

“那萬一今年不同往年可怎麼辦?”人群裏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最近這幾天我會派兩撥人留意水源的情況,一撥去山上找山泉水,一撥在村裏再打一口井。”

村長繼續安撫道,原來的水源沒事最好,若是有事他們能找到新的水源也不耽誤事,這水稻能不能豐收全看接下來這段時間,可不能出岔子。

“姝丫頭,你說我這眼皮怎麼總跳,總感覺這次水的事沒那麼簡單,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姑姑和李姝一起給幾個孩子做衣裳,一套還沒做好,姑姑的手已經被紮了四五次了。

“行了姑姑,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你看你的手都紮成啥樣了,不管怎麼樣,我明天先進城買點糧食吧。”李姝接過姑姑手裏的活兒。

“你的意思是怕今年會大旱?”姑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不知道,但是即便不是大旱,家裏這幾畝田地的收成我們一家也吃不了一年的,早晚要買的,明天正好去看看。”

李姝也勸姑母若是家裏有餘錢也可以買點糧食備著,以防萬一。

她到時候想順便看看城裏可有什麼活計做的,一家人就指著那幾畝地和韓旭時不時打獵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第二天李姝起了個大早,給幾個弟妹做好了饃饃,放在鍋裏熱著,叮囑好小桐照顧好兩個小的,如果有事情就去韓冕家找姑姑。

李姝拿了一個背簍,裏麵裝著上次挖的幾株植物,韓旭用扁擔挑著兩個籮筐,裏麵裝了之前獵的幾張野兔皮和麅子皮。

村口的韓五爺每天早上都會趕著牛車搭村裏人進城,進一趟城每人兩文錢,回來也是一樣的價錢。

今天除了韓旭夫婦沒有進城的人,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來,韓五爺就趕著牛車搭兩人進城了。

李姝怕帶著韓旭在城裏走丟了,但是今天要買的東西多,她一個人肯定是拿不動的,所以出門前對韓旭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聽自己的話,不可以亂跑。姑姑說她要去地裏看莊稼,托了李姝幫忙帶五斤粟米,她就不進城了。

“韓五爺,您知道最近鎮子上的糧價嗎?”李姝猜想韓五爺天天進城,知道的消息應該不少。

韓五爺有點耳背,李姝湊近他重複了兩遍他才聽到。

“昨天白米三十文錢一斤,粟米和蕎麥價格差不多,十五文錢一斤,白麵二十文錢一斤,價錢和去年差不多。”

李姝後來又詢問城裏哪家肉鋪老板實在,哪個大夫最能醫治疑難雜症之類的。

韓五爺倒也不藏著掖著,話匣子打開了,把城裏的哪家老爺又納了小妾,哪家花樓又得了花魁這種事情都與李姝分享,李姝偶爾也會附和,隻當是聽故事了。

韓旭最近晚上都會去安寧河裏挑水,昨晚因著今天要去鎮子上,多挑了一趟,累得慌,現在靠在李姝的肩頭睡得正香。

韓家村地勢高,安寧河是那一片的最低點,從韓家村去安寧河挑水,來回快的話得半個時辰,而且每次至多挑兩桶。往年出現沒水的情況,大家都是在安寧河裏取幾天水過度的,今年也一樣。

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安寧鎮上,李姝和韓五爺約好辦完事後在城門口的大槐樹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