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願看著地上迷迷糊糊,蒙蒙哼哼的人,歎了口氣,想伸手將小可憐扶起來。
身旁就先橫插一腳。
物理意義上的“橫插一腳。”
而且這一腳還差點就踹到岑願了,嚇得他趕緊收回手。
“還敢拿你那髒手碰願哥,你配嗎?”
“鑰匙三塊錢一把,你配幾把?”
這熟悉的狗腿聲,真是讓人牙疼。
伴隨著那一頭紅毛在岑願眼前張揚掠過,隻聽“嘭”的一聲,邦硬的皮鞋底踹在了少年瘦到突出的腕骨上。
清脆的響,聽得人膽寒。
岑願感覺自己的褲腳被拽得更緊了。
他很慶幸,這被他上身的倒黴孩子,今天穿的褲子有腰帶。
不然這個力道,他非得當場表演一個什麼是裸奔。
太丟人了。
說不定還會暴露這具身體原主喜歡蠟筆小新的事情。
明天京市的頭條就該是——驚!岑家少爺竟有戀童癖!
想想那個狀況,岑願就已經開始腳趾施工,摳出了一座夢幻芭比城堡。
低頭看去,那隻拽著自己褲腳的手,羸弱的腕骨處已經泛青,在白皙的底色上格外可怖。
可見剛剛那一腳時絲毫沒有留情。
岑願皺了皺眉,隻覺得礙眼,抿了抿唇,眸子不自覺沉了沉。
“唉,居然還不放手,謝十七,你膽子肥了啊。”
小紅毛臉色驚異,說出了標準的炮灰語錄。
眼見著又是一腳要踹到謝時祈身上,岑願趕緊一把阻止了紅毛小弟。
正想擺出一副不高興的神情壓製一下眼前的人,差點又被那頭頂金光閃閃的大字給亮瞎了眼。
[顧銘]
沒印象。
大概是原書中沒有出現的路人甲炮灰。
紅毛……啊呸,顧銘恍然大悟。
還做了個“請”的姿勢,搓著手一臉諂媚,臉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願哥是想親自教訓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對吧,那我就不和願哥搶了。”
岑願沒有心情理會眼前這逗比,眼下謝時祈才是最重要的。
垂眸看著那滿臉通紅,眉目含春,一雙眸子浸透水霧,一看就是發*模樣的夢中紙片人,實在是有些頭疼。
岑願趕緊默念: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不就是男人嗎?他上課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速寫過裸體的男性雕像。
心裏雖然是這樣想著,岑願還是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這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他畫過很多謝時祈的本子,可那都是他自己yy的,現在可是正主就在眼前啊。
那能一樣嗎?
而且他發出去的圖……
岑願思索了一下,好吧,也有很多不能播的東西。
但這跟他畫裏的人到他麵前,還是這樣尷尬的局麵是兩回事啊。
躺在地上的人像是忍到了極致,溢出一聲悶哼,用了最後的狠勁,將人使勁往下一拽。
少年的身量高,卻沒多少肉,那一身的骨頭也足夠讓岑願這小身板被壓得往下一倒。
一個踉蹌,直接倒在謝時祈身上。
可憐了那當了肉墊的人,被岑願壓得一聲悶哼。
本就不太好的身子像是一下子承受了太多就倒了。
這在其他人眼裏看起來就是岑願把人撲倒了。
岑願有些尷尬地爬起來,在一圈人驚愕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輕咳兩聲,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遲正寧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前這個素日沒腦子的岑家小少爺。
好像醒來之後就不大對勁。
他唇角揚起一抹安撫的笑,一臉關切地問道:“願哥,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岑願聞言轉頭,就看向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無害的人。
遲正寧。
惡毒配角。
雖然是男主那一邊的,但是幹的事情實在不是人事。
一直狗仗人勢,欺負反派。
而岑願,作為讀者的時候就是喜歡反派謝時祈的。
岑願垂了垂眸。
這些人,
包括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都是欺負謝時祈的吧。
為什麼呢?
作為一個私生子出生也不是謝時祈的錯啊。
他的母親也不是什麼好人,臨死前還要將自己的孩子送回謝家膈應人。
他們為什麼要針對他呢?
岑願麵沉如水。
這個屋子裏的幾人,沒人開罪得起岑家,大部分家中都是指著岑家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