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總有一樣東西是讓所有大學新生聞風喪膽的,那就是——軍訓。
尤其是A大為期一個月的軍訓生活,直接磨平了岑願所有的棱角。
他這輩子都沒想到,居然有生之年還要再經曆一次軍訓。
還是在專門的基地裏。
為什麼能有基地能容納他們全部的大一新生啊?
他不理解。
而且這個基地居然是以醫療條件出名的???
一下子算是徹底絕了莘莘學子想要裝病逃避烈日的想法。
岑願有氣無力地靠在樹下,手裏的小電扇吹出的風都是熱的,排了大半天的方陣,他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彈。
可係統這個資本家卻不會放過他這個可憐的打工人。
軍訓都要兢兢業業磋磨反派。
岑願聽著係統在他腦子裏耳提麵命地催促他去完成日常任務,仰麵看了眼頭頂萬裏無雲的藍天,隻覺得生活無望。
他不好過,係統也別想好過。
岑願沒有理會係統的絮絮叨叨,腦子裏全是昨晚刷的某乎短文,自顧自道,
【小彎,你能不能局部降雨啊?就算隻降在我頭上都成。】
係統喋喋不休的聲音罕見沉默了一下,隨後又道:
【宿主,我是係統,不是阿拉丁神燈。】
岑願(半死不活版):【哦,那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係統:“我#@%\u0026”
沒有再理會係統,岑願接過謝時祈遞過來的保溫杯,裏麵是早晨準備好的冰水,現在還透著絲絲的涼氣,坐起身子,猛灌了大半杯,他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調教,謝時祈已經非常熟練伺候岑願,又從包裏掏出折扇,迅速打開給人扇風。
岑願偏頭看向謝時祈,少年冷白的臉上滿是汗水,打濕了鬢發,烏發貼在臉上,顯得有些狼狽,粉色的唇此刻像是一片失了水分的玫瑰花瓣,帶著些毛躁和脆弱。
即使自己已經很累了,卻還是聽話地搖著扇子。
岑願握緊手中的杯子。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煩躁地抬手一巴掌將扇子拍開,“別扇了,越扇越熱,這鬼天氣,熱死了,扇出來的風都是熱的!”
“煩死了,這鬼軍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扇子脫手,飛了出去,岑願卻是連看都沒有看謝時祈一眼,穠豔精致的五官都因為炎熱的天氣皺在一起,帶著顯而易見的煩躁。
【】
【叮!軍訓每日任務完成。】
謝時祈撿扇子的手一頓,隨即輕輕牽開一抹笑。
【麻了,每天這樣來兩回,我都煩了,每天找茬的理由還要有點差別,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我天天都要被壓榨,連帶著小十七也被壓榨,很累啊……】
謝時祈的手被帶得一偏,卻很快放下,乖乖起身將扇子撿起來起來,絲毫沒有對岑願這惡劣態度有任何不滿,仿佛一個沒有脾氣的泥人一般。
岑願這突如其來的脾氣,讓想來蹭蹭風的顧銘縮了縮脖子,腳步忍不住向外挪了兩分。
可又眼饞岑願身邊那片樹蔭,厚著臉皮蹭步子挪上來。
他總是同手同腳走正步,每次都被教官留著單獨加訓,等他被放過,周圍早就沒有合適的納涼地了。
“願哥~”顧銘笑得諂媚。
岑願睨了他一眼,話都不願意多說,往旁邊挪了挪,顧銘頓時喜笑顏開,一屁股坐在岑願身邊。
“謝謝願哥,你就是我的……”神,
“閉嘴!”
顧銘一噎,安靜了一瞬,可他就是個話嘮,根本閑不住,張口便要和岑願搭話。
而岑願早就熱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兩了。
【頭好暈……】
腦袋無力地靠在樹幹上,岑願懶懶抬眼,給了顧銘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小紅毛識趣閉嘴。
謝時祈將扇子撿回來,聽見這聲音,看見岑願蒼白的臉色,又在包裏掏啊掏,像是哆啦A夢掏他的口袋,從中掏出一罐薄荷糖,走過去放到岑願麵前,又默默坐了回去。
這種事情,顧銘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覺得酸。
他怎麼就沒有這麼貼心的小跟班呢?
【願哥有自己的哆啦A夢。】
他好羨慕,他好嫉妒!!(咬手帕)(嚶嚶嚶)
謝時祈給人送完薄荷糖,坐在一邊的角落裏喝水休息,臉上漸漸恢複了血色,仰頭看天,目光落不到實處,餘光卻一直在關注著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