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半山別墅,岑願撥通一個電話。

響了一會兒,那頭傳來一個聲音。

“小幺,怎麼了?”

岑望略有些懶洋洋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哥,我能隨時把謝時琰摁死吧?”

少年的聲音平靜到聽不出半分情緒,卻透著股漠然的狠厲。

電話那頭默了一瞬,岑望才開口,“小幺……”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哥,我長大了。”

電話傳來一聲歎息。

“我們岑家打通的關係,能給他打通,當然也能堵上。”

岑願笑了,笑得張揚。

“那就夠了。”

岑望沒有試圖勸阻岑願。

他清楚自己弟弟的性子,若不是真的被逼得狠了,絕對不會這樣衝動。

有些事情,錯過一次,就夠了。

“小幺,放手去做吧,有什麼事情,還有你哥給你兜著。”

“實在不行,還有整個岑家呢。”

“好。”岑願頓了一下,“哥,謝謝。”

謝謝你們給了我無條件的支持。

岑願忽然感覺眼眶有些酸澀。

靠在椅背上,岑願看著地下車庫中有些昏暗的光失著神。

係統飄在岑願身邊,他總覺得現在的宿主孤獨又寂寥。

單薄的軀殼下,好像蘊藏著一種毀滅一切的力量,淺褐色的眸清透又明亮,係統卻在那眼底看到了癲狂。

讓他有些心悸。

他忍不住開口,“宿主,地下拳場是男主最重要的勢力之一,你不能動的。”

岑願扯了扯唇角,眼神微微聚焦,“是嗎?”似是想到什麼,他輕嗤一聲,“那種蠢貨,男主,他也配?”

係統徹底不說話了。

他也覺得謝時琰是不太行。

“小彎,你聽過一句話嗎?”

係統一愣,“什麼?”

走出地下車庫,陽光有些晃眼,纖長的手指抬起,岑願擋了擋,眯著眼,將手掌攥緊,像是將太陽攏在掌心,

話語擲地有聲,

“欲使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我現在,就是要讓謝時琰瘋狂!”

少年眸中陡然亮起一簇微光,似燎原的火種,帶著燃盡一切的瘋狂。

…………

謝時琰最近是又愁又喜。

愁的是岑願天天跟查崗似的來,似乎真的對他投資的這個產業上心了。

喜的是岑家將綠燈大開,連帶著他的生意都紅火不少。

他知道這裏麵肯定有著岑願的原因,更不敢和他對上。

岑願戴著狐狸麵具,站在訓練場外,靜靜地看著。

目光從始至終隻落在謝時祈身上。

少年一拳又一拳揮灑汗水,順著寬大的領口能看見那極具力量感的肌肉線條,不似一般的拳擊手那樣鼓鼓囊囊的,卻極其漂亮,保留了極強的少年感。

仿佛得天獨厚般,他天生就是寵兒。

一眼便能抓人眼球。

三個月的訓練,讓謝時祈急速蛻變,仿佛在一夜之間便褪去了膽小瑟縮的模樣,變得沉穩而寡言。

岑願唇角露出一抹笑。

這是他精心養出來的,最珍貴的寶物。

如今的謝時祈,保留著少年的青澀,又有了男人的成熟。

他似是累了,從台上坐到一邊,擰開一瓶礦泉水,仰頭喝水。

側臉的輪廓精致又清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