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願俯身用鼻尖蹭了蹭少年的臉頰,滿是粘膩的血腥氣。
如果不是胸膛的一點起伏,真的會讓人以為這就是一具屍體。
顧銘看著也有點難受,雖然起初他並不是很喜歡謝時祈這個私生子,但他跟在岑願身邊一直很乖,連他都能沾到這個田螺姑娘的光。
謝時祈對岑願的事情總是格外上心,事事妥帖。
顧銘的腦子是不太夠用,是非觀也很簡單,對岑願好的,那就是自己人。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謝時祈了,還以為是岑願把他丟回謝家了,再見到人,卻是這樣一副樣子。
這是要死了吧……
小紅毛有些感性,伸出顫抖的手,不忍心再看,“願哥,我來吧。”
心中的暴戾被放大到極致,岑願反而冷靜,他沒有搭理顧銘,隻是抱著少年徑直往外走。
縮在角落的兩人鬆了口氣,岑願卻在即將要踏出鐵籠時猛地回頭。
目光如炬,看著他們像是看著死人。
“銘子。”
顧銘抬頭,“啊?”
“他們剛剛用哪隻手動了謝十七,就給我廢了那隻手!”
兩人頓時抖如篩糠,驚恐地看向顧銘。
“不,不要。”
顧銘也是一臉懵逼,結結巴巴道,“願,願哥,我,我不……”
“不會那就從現在開始會!”岑願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蝴蝶刀“哐當”一聲落在小紅毛腳邊。
顧銘苦著張臉,可憐兮兮地望向岑願,“願哥~”
岑願凝眉而視,小紅毛閉嘴,慢吞吞撿起地上的蝴蝶刀,手抖得卻不像話。
角落中的兩人對視一眼,想要反抗,
岑願卻像是察覺到他們的心思,聲音冰寒,“你們要是敢動一下,就不是一隻手這麼簡單了……”
眼神都沒有給他們,隻是站在那裏,便成了一種壓迫。
“憑什麼?”
“我們又沒動手!”
有一人眼眶赤紅著,死死瞪著岑願。
“你踏馬有理啊!那我給給你講講理,“
“這兒,是地下拳場,你們進來,就是簽了免責合同的,換句話說,就是把自己的命押給拳場,就算你們今天死在這裏,我也可以說是……”岑願頓了一下,眸子倏的冷了下來,接著說:“意外!”
“訓練過程中的,意外!”岑願補充道。
“憑什麼?你有什麼能力這樣?”那人狀若癲狂。
岑願聞言抬頭環視一圈精巧絕倫的穹頂,聲音悠悠,“就憑這是我的地盤,你在我的地盤上動我的東西,我要你一隻手,很合理吧……”
兩人頓時麵如死灰,“你是……這裏的老板?”
岑願卻已經沒了耐心,看向一邊手抖得像是帕金森的顧銘,“動手!”
顧銘咽了咽口水,眼一閉,心一橫,走到兩人麵前。
兩聲慘叫劃破穹頂。
岑願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又接著向前走去。
明懷遠和沐懷卿已經在門口備好車。
看到岑願,明懷遠趕緊上前伸出手,“願哥,我來吧。”
岑願身形一避,直接上了車。
“阿遠,去最近的醫院!”
明懷遠一愣,“不用等銘哥嗎?”
岑願搖了搖頭,看向一邊的沐懷卿,“懷卿,你在這等著銘子,把他也捎來醫院,他可能會有點不好。”
沐懷卿一愣,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
病床上的少年臉色蒼白如紙,岑願坐在床邊,靜靜端詳著這張臉,伸手輕輕拂去少年額角的碎發,額頭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在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格外駭人。
岑願眼裏滿是心疼,指尖相觸,漸漸滑入指間,直至十指緊扣。
溫熱的感覺沒入掌心,凝滯的心髒才緩緩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