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隨意拿起一旁的麵包,咬了幾口,然後猛地砸在男人的頭上,惡狠狠地說:“沒錢?沒錢你能去掛個委托!”
壯漢一拳將男人打倒,正準備起身再來兩腳。凱爾文突然衝上去,一把抓住壯漢的脖子,將他摔倒在地。
“欺淩弱小,該死!”凱爾文氣憤地說
壯漢帶來的小弟見他被打倒,為了不落威風,一股腦的衝上去,卻又一個個的倒飛出來。凱爾文已是二階戰士,對付這種不入流的東西,自然是手到擒來。
林恩在一旁看著,比起中年男子的慘狀,他更關心自己的酬金能否到位。
“你給我等著,兄弟會不會放過你的!”壯漢在撂下一句狠話後就狼狽地逃走了。
中年男子緩緩站起來,臉色茫然。他知道壯漢的離去隻是暫時的,等過幾日他將迎來更猛烈的報複。
但是中年男子還是很感謝凱爾文的出手相助,於是他請求能好好招待凱爾文,還了這份情誼。
沾了凱爾文的光,林恩也被中年男子請上餐桌。
菜肴並不豐盛,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中年男子與婦女隻吃了一點黑麵包,凱爾文與林恩卻吃的是酥軟的白麵包外加一點湯汁。
在餐桌上,凱爾文與林恩了解到這個家庭的具體情況:
中年男子名叫伊迪,是一個麵包師,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名為漢娜。起初靠他的日夜辛勞與妻子的勤儉持家,日子過得還算幸福。
但是女兒突患大病,摧毀了往日的幸福。為了給女兒治病,積蓄花光了,房子也賣掉了,卻仍不見好轉。
之後經人簡紹,找到兄弟會借了一點錢財。但兄弟會那群人蠻不講理,利息一天比一天高,錢還不上,就要挨打,為他們做苦力。
伊迪被他們弄的心力交瘁,但沒有忘記漢娜的病情。剛有一點積蓄,就要為她準備草藥,林恩能接到這份委托的原因就在於此。
聽完男子的敘述,凱爾文雙手握拳,低著頭,身體在輕微的顫抖,明顯極不平靜。林恩卻無動於衷。
“事情就是這樣,今天他們是退走了,但明天肯定會再來的。”中年男子無奈的說,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真是豈有此理!”凱爾文憤憤地說,“沒想到帝國內還有這樣的事情!”
“希望二位能同情我們,幫我們一家渡過難關。”男子突然下跪道。
“市麵上雇傭二階戰士的價錢是四金幣一天,光是憑一些白麵包和湯汁可不夠支付的。”林恩淡淡地看著跪倒在地的男人,用平靜的語調說。
凱爾文上前將男人扶起,對著林恩說:“帝國內發生這樣的事,你怎能袖手旁觀!”
“這樣的事比比皆是,你要一個個去同情嗎?”林恩看著凱爾文,“況且你現在也是身無分文,自身都難保,怎麼有空關心別人?”林恩不想再在這件事上浪費更多時間了。
“我說過,隻要我的劍還在,我就有出路!”凱爾文說道,他突然又看向中年男子“但他手中無劍,我自然要幫助他。”
“憑借正義?”
“憑我的良心!”
林恩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他見過虛偽的,狡詐的,善妒的,他的人生由這群人構成,於是他一直認為人與人之間沒有信任,沒有同情,沒有依靠,隻有利益才是人們情感的紐帶。
憑借一腔熱血而主動幫助他人的人,林恩從未見過。
出於變態的心理,他希望看到凱爾文墮落成他熟悉的那群人,又希望他能一直堅守本心,這兩種希冀同時產生,林恩卻不覺得它們互相矛盾。
“有趣的人。”林恩想。雖然遭到現實的鞭打,林恩早已變得冷漠無情,但此刻看到凱爾文的模樣,冰冷的血又滾燙起來,仿佛回到少年時期,那個借一寸熱腸,敢與日爭光的時期。
“我在想什麼。”林恩拍拍腦袋,“你的輕狂得到了什麼?最後不還是被殺死,留得滿身遺憾。”
“你願意幫助我嗎,林恩?”凱爾文伸出手。
“我可以看住你。”林恩沒有伸手。
“太好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凱爾文歡呼道,一把摟住林恩的肩膀,巨大的力道讓林恩差點沒有緩過氣。
中年男子在一旁笑著,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他仿若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但更重要的是,得到一名二階戰士的幫助,他不用再為兄弟會的事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