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溫爸爸手裏的報紙抽走: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沒聽見?”

溫爸爸無奈看她,

“才兩個月。”

到生的時候,可還有八個月的時間,再說,

“怎麼就沒婆婆了?”

她婆婆真能看著燕華生了之後還不回去?

他又將報紙扯回去,翻到溫燕華寫的那篇稿子那裏,心裏盡是得意。

他們家這姑娘,從小學習就好不說,也愛寫寫畫畫,早前還在高一的時候,學校裏有個什麼要征稿的地方,她也一準兒會投稿,十次裏麵,至少就有兩三次能過。

上班之後呢,第一篇稿子就被肖慶民那個老東西拿去做了筏子,後來也在省報發表。

這才去京市多久,她就已經在京市寫出來四篇稿子,四篇還都發表了。

他又仔細地從頭到尾閱讀了一遍,遞給溫媽媽,

“你看看燕華的文章。”

溫媽媽拍開他遞過去的報紙:

“明知道我眼睛不行,你就不能念給我聽?”

溫爸爸手一頓,歎口氣,

“我念。”

隻要別在提閨女懷孕的事就行。

心裏不得勁的溫爸爸,對著司徒彥不能發泄心裏的惱意,自欺欺人的也不想提起自家閨女已經結婚、有了孩子的事實。

那個時候怎麼就那麼輕易地答應了讓他們結婚呢?

溫媽媽知道溫爸爸的心思,從自家閨女離開家去了京市,這男人就總是提起,說不該讓燕華那麼早結婚。

她心裏搖頭,她也不想,可兩個孩子自己願意,尤其是司徒彥這個女婿,她怎麼看怎麼順眼,所以就算心裏不想,她卻沒有後悔過。

早晚都要嫁人,與其擔心她以後萬一再遇上李文軍那樣的,還不如就是司徒彥了,至少,司徒彥這孩子是個坦坦蕩蕩、又特別有擔當的孩子,

“你別給阿彥擺臉色了,你當他自己願意受傷?”

那還不是因為要完成任務?

這男人,也不看看他自己,年輕那會兒在部隊的時候,仗著自己是最出色的偵察兵,還不是哪裏危險就往哪裏鑽。

那個時候,還不是隻要他一出任務,她就成宿成宿的睡不著,一直要看到他平安回家,她才能鬆口氣好好睡下?

“……”

溫爸爸又歎氣,不是在說讀報紙的事,怎麼就又扯到以前了?

他伸手拉著溫媽媽的手,

“都過去了,現在我不是每天都待在家裏了。”

溫媽媽“哼”了一聲,對他說的都過去了嗤之以鼻,

“念報紙吧。”

她雖然不知道當初他怎麼就突然轉業,這些年她也不是沒問過,隻是她每次問,他都隻一句年齡到了打發她。

屁的年齡到了,當她不知道那時候他正要提幹,是臨時被通知的要轉業?

按他當時正營的級別,會被莫名其妙地臨時通知轉業?

不過是因為他不願意直說,這些年她也當做不知道他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而已。

耳裏聽著他低沉的嗓音念著燕華的文章,溫媽媽突然想起:

“燕華給你寫信了?”

這可是稀奇事,要知道,他們家這閨女,早前是特別怕他的,也是這幾年才好一點,但單獨跟她爸爸談話或是寫信,這還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