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精衛無窮填海心 (2)(1 / 2)

據說是這樣的,某年某月某日,正在中南海瀛台勤政殿批閱奏章的康熙老爺子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雍親王就被緊急召見了。據說當時老爺子吹胡瞪眼、捶胸頓足,一通酣暢淋漓的好罵:不肖子,啊?有閑暇時間和那些個僧衲道士談玄論道,禮佛參禪,怎麼就不能一鼓作氣,給朕搗鼓幾個孫子出來?朕為愛新覺羅家族貢獻了55個子女,你呢,連朕的零頭都不到!現在大的幾個阿哥裏頭,你就一個弘時,老八就一個弘旺,並列倒數第一,丟人不丟人?你自詡“天下第一閑人”是吧?朕就成全了你,三個月不派你差事,回去給老子爭口氣,搞不出點響動,就別再來見朕!滾!

於是乎,被皇帝爹爹發作了一通的雍親王胤禛灰頭土臉的滾回了王府,據說他回府後痛定思痛,痛何如哉?索性勵精圖治、閉門謝客,專心造人……工夫不負苦心人啊,終於,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府邸裏的鈕祜祿氏和耿氏都修成正果,趕在康熙五十年的尾子上,弘曆(未來的乾隆皇帝)和弘晝(未來的和恭親王)相繼呱呱墜地,從此,弘時、弘曆、弘晝,雍正皇帝的唯一三個,沒有夭折、熬到成年的兒子,全部登台亮相。

倒數第一的屎盆子總算是扣不到自個兒頭上了,雍親王能不屁顛屁顛的張羅著獻寶炫耀嗎?而更為有趣的是,這三年來,阿哥黨和雍親王,一明一暗,默契十足的共同倒太子,竟衍生出一種微妙的同誌情誼,雖然這種情誼是那麼的脆弱,甚至後來反目成仇、勢不兩立,但曇花一現畢竟也現過呀。

於是乎,在弘曆快半歲、而弘晝差不多一百天的時候,一向對請客深惡痛絕的老四居然一反常態,借口園子裏的牡丹花開了,特邀老八老九老十老十三老十四全家賞光到圓明園觀花怡情。

因為四阿哥請客實在是太過稀奇,大夥兒倒是去的分外的齊……我本想稱病不去,可一來對圓明園心存向往,二來對弘曆好奇的緊……

請您用大理石、漢白玉、青銅和瓷器建造一個夢,

用雪鬆做屋架,披上綢緞,綴滿寶石……

這兒蓋神殿,那兒建後宮,放上神像、放上異獸,

飾以琉璃、飾以黃金、施以脂粉……

請詩人出身的建築師建造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個夢,

添上一座座花園,一方方水池,一眼眼噴泉,

再加上成群的天鵝,朱鷺和孔雀……

請您想象一個人類幻想中的仙境,其外貌是宮殿,是神廟……

這是法國文豪維克多.雨果筆下的圓明園,此時的圓明園雖然還未到移天縮地入君懷、彙粹東西傲古今的鼎盛時期,但也初具規模,賞心悅目。

依次欣賞過夾境鳴琴、涵虛朗鑒、映水蘭香、濂溪樂處、方壺勝境、茹古涵今、西峰秀色、曲院風荷、洞天深處和蓬島瑤台的景致後,賓主在牡丹台處駐足留連、相談甚歡……春來誰做韶華主?總領群芳是牡丹!但見赤者如日,雅者如月;淡者如赭,殷者如血;向者如迎,背者如訣;鮮者如濯,慘者如別。交錯如錦,奪目如霞,灼灼似群玉之競集,煌煌若五色之相宣……

正嘖嘖稱奇,卻陡然發現十三和十四不知去哪兒了,正想問老九,卻聽於前年入雍王府的側福晉年氏提議道:“曾有人說‘絕代隻西子,眾芳惟牡丹’,咱們何不玩個遊戲解解悶?”

眾女眷紛紛讚同:“怎麼個玩法?又當如何獎勵?”

年氏笑道:“什麼姚黃魏紫,趙粉二喬,看著自然能道出名字來,倘若看不著呢,咱們用絲巾蒙住眼睛,隻用鼻子和手來辨認是什麼品種,倘若能連續猜中三次就算贏。四爺,拿我房中的那道金漆木雕的十二扇袖珍屏風做獎品可好?”

老四笑道:“成,隻要你好意思拿得出手。”

年妹妹嬌嗔了兩句,又正色吩咐道:“鈕祜祿姐姐,你幫我去把它拿出來吧。”

我暗忖:外麵皆傳年氏貌美爭強,恃寵而驕,今日一見,確實有那麼一點,不過,她率直活潑的個性倒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卻見另一位側福晉李氏微微挑眉,頗有些不以為然,倒是四福晉那拉氏,始終保持矜持而和藹的微笑,親熱的拉著十三福晉低聲說著體己話。我忍不住看向鈕祜祿.菡萏,她依舊淡淡的,微微一福後,領命而去,算起來她入四爺府已8年,一直不得寵愛,雖然如今生下了弘曆,但在名分上隻是‘府邸格格’,尷尬的夾於妾與婢之間,連庶福晉也不是,所以,年氏才能當著眾人的麵對她發號施令,不禁為她暗暗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