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方近些,劉小花更難分辨,這是個乞丐還是個野人。︾樂︾文︾小︾說|頭發胡子一大把,一隻腳有鞋一隻腳沒有衣衫襤褸。不管怎麼的,見這狂奔過來的勢頭,她肯定是要避的。
可對方竟然沒想到她會閃開,衝過來撲了個空,一頭就栽在沙上。竟然也不起來,就地打滾坐著,開始仰著脖子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劉小花心裏一動,湊過去小心翼翼撥開他眉毛胡子一看,不是程正治是哪個!
程正治見劉小花湊過來瞧自己,才想起自己現在是隨如意的樣子,也不怪認不得了,不好怪她嘛。一揪身就爬起來“是我,是我啊!”自證半天。
“你怎麼成這樣子?”劉小花實在哭笑不得。
程正治唉聲歎氣,從頭到尾講下來。劉小花才知道厲天行聽了方白的話,便有些心動。
雖然厲家是從來不修道的,可是身為丹藥一派也常有跟大宗門合夥出門的時候,一來長見識,二來,得些珍貴的藥材。見識多了,珍貴的藥材多了,才能立足於鼇首不敗。
再說自厲老頭去世,他家裏就再沒有旁的人,雖然有姬大公子出手仍請他做貢藥,可別人對他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疑,他一心要振興厲大先生留下來的家業,又怎麼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程正治萬分仗義“他那樣蠢,我不陪著他還知道被人怎麼害!”便也跟著來了。兩人跟著方白那一夥子人就上了路。
方白上路,用的仍是陳家的人。就是陳家老大,陳明業的兄長。聽程正治形容,用的法子也是跟陳明業一樣。遇到的事,跟劉小花姬安這一行遇到的也差不多。但倉田家似乎是走慣了這條路的,他族中子弟又訓練有素,並沒有生亂。
可與姬安不同的是,方白這些人一路走出來之後,直接就在日河之濱,那裏還有倉田家的空船。那船用了有些年頭。看上去倉田家在這邊早有經營。
說到這裏,省不得劉小花也把自己來時的事說一說。
程正治驚道“可不跟我們一模一樣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劉小花想了想才說“你可瞧見陳家人住油燈裏放的什麼燒的?”
程正治可得意“珠子。我瞧見了。想避我來著。小爺是誰!”
“他們燒的是靈核”有修為的人死之後,靈台坍塌而成。一顆核便是那人一生修為的靈氣。可陳家有辦法把這東西點燃燒了。
“這個東西燒了有什麼用?”程正治可不解了。靈這種東西,燒死了就沒了,啥都不剩下,完全無汙染。
“我之前也是想不明白。燒這個東西能有什麼用呢。可是後來想想,也隻有一個作用。威懾。以前人打仗的時候,有把敵人屍首掛到城牆上頭示眾的。也有把屍骨叉在戰場上頭的。無非是威脅對方,向對方示威。我能燒死你們。不讓對方亂來。”
程正治琢磨琢磨,到也沒有別的解釋“你是說,看不見的地方全是靈?可我們在靈境裏頭看到的靈,是會發光的呀。”
“這種靈不知道為什麼不同。我也是不明白。”劉小花皺眉。她隻有這宗想不明白。
她有想過,既然沒有中毒,也沒有中別人的術法,為什麼隊伍裏的人會失去判斷力。唯一的解釋是,路外麵的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能影響到這些靈。所以修士們才召不出靈來。但因為有燈在,這種影響,隻足以讓人們體內的靈蟄伏,並產生感觀上的混亂,不足以做出實質性的傷害。
琢磨出個頭緒才又問:“後來你們上了船怎麼樣了?”
程正治說:“照說後麵也該順暢,可沒想到在酒樓裏出了事故。才去,方白同那個掌櫃的胖子一語不合就吵起來了。”程正治一副牙痛的樣子“你說吧,他們帶那些子人過去,有什麼用,一個靈也召不出來。既然沒了本事就是尋常人了,有什麼你就同人家好好講,怎麼還要擺威風?”
劉小花卻覺得,方白恐怕不是沒有好好講。程正治隻記得去了一回,可事實上,光她看見,都是兩回了。她沒看見的,可還有多少呢?方白雖然是帶著厲天行和程正治去的,可許多事還是避著他們。
最後恐怕是方白磨著這個胖子幫什麼忙,胖子不肯。兩邊翻了臉。
她問:“方白可說了,這一去是為了什麼?”劉小花也好奇。姬六和倉田家都急著趕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說是某處寶地尋寶去的。我瞧著,這地方倉田家肯定常去。她熟門熟路,跟帶路的人也熟得很。不過,這一路,她們家的人情緒不對。”程正治深深為自己的洞察力自毫“他們行色匆匆,不像是尋寶去的,像是……求救去的。他們家出了大事!”
說著,想到聽到了流言蜚語,連忙住嘴。想起來自己在劉小花麵前說的一些話,好像不大好。畢竟這些人還跟劉小花有親戚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