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離譜的是,他還是一個物理老師。

語文老師都沒有這樣過。

何羽不在辦公室,如果在的話,肯定開始當場反駁。

薑之微忍耐:“老師,知道了。”

“還有一個問題。”

沈渡這麼說著,手邊的練習冊被他看似隨意地翻了兩下,翻到一處空白。

“你看看這。”他說。

薑之微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看到一行不屬於她的字。

她下意識地垂眸將目光移向那隻手的主人。

隨後又看向了那行字。

——已經處理了。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向男人。

男人怎麼都這麼幼稚。

還搞小紙條傳遞消息。

關鍵是,他們人麵對著麵,又不是啞巴。

薑之微很無語,以前覺得沈渡是個瘋子變態,現在隻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挺好的,老師,謝謝您。”

薑之微露出淡淡的微笑,用最克製的語氣表達自己的心情。

在各位正常老師在辦公室的前提下,她決定不對那些老師的耳朵造成精神汙染。

本以為沈渡這樣就算了。

結果,他還非常開心地接受了這個感謝。

“不客氣,以後繼續加油。”

薑之微:“……”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沈渡慢條斯理地拿出橡皮當著她地麵擦掉那句話,隨後又把練習冊收起來,並溫和地跟她說:“你可以走了。”

薑之微認為,對方浪費自己寶貴的五分鍾罪不容誅。

不過她還是走了。雖然沒有真走。

辦公室地老師看完熱鬧,陸陸續續都下班回家了。

到最後,辦公室裏隻剩下沈渡一個。

薑之微再次走進來的時候,他毫不意外。

“你今天想說什麼?”

薑之微直接坐在沙發上,語氣很衝,脾氣很大。

沈渡笑了笑:“沒什麼。”

他沒有抬頭去看對麵的薑之微,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沈渡,”薑之微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神經病,“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呢?”

沈渡緩緩抬眼跟她對視,笑容意味深長:“殺了你,那豈不是那就是個永遠的空盒子了嗎?”

“我怎麼知道。”她說,“你陰差陽錯間,還把這件事做對了。”

沈渡沒有說話。

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樣,薑之微跟連娜完全不同,她像個沒有感情的冰冷機器。

任何別人的舉動都會被或多或少劃列到預謀和陷害的圈子裏,不帶有任何私人感情。

他曾經也是這樣,全部的理論都被經過仔細分析和論證才得到,理性永遠戰勝感性。

但是這次從連娜的事件中,他嗅到了自己的另一麵。

感性摻雜在理性之中,是作為不可解釋的變量而存在,是完全的不可控因素。

就像此時此刻一樣,他控製不住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

然而薑之微呢?

她秀眉微皺,似乎在從他的行為中找到合理的或者是深層次的意味,從而驗證自己已經預設好的結論。

她習慣於此,也認為這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