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餘光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老大要找的東西是什麼?”
這個無異於一個無形的繃緊的弦橫在兩人中間,沒有看到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沒有的,然而一旦出現,就會讓一切趨於安靜。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陸今安完全沒有被嚇到,他的語氣毫無波瀾,“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結合之前那個關於時間的演講,每一個心底都壓下一枚石子,時不時跳出來磨人一下。
“如果是真的,你想回到過去嗎?”陸今安說完,雙手撐在腦後,沒有聚焦一般看著天花板的琉璃吊燈。
光暈分散結合,猶如黑洞。
“以前想,現在不想了。”林嶼舟看到巨大的液晶屏幕上自己的身影。
陸今安扭過頭,看向他,脫口而出:“為什麼?”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林嶼舟回答,然而並沒有就此結束,“回不回到過去,都是沒有意義的。”
“我想。”陸今安將手從後腦勺拿下來,放在腿上,整個人朝林嶼舟的位置移動兩厘米,兩個人的胳膊幾乎挨著。
陸今安也看向屏幕中的映像,畫麵中,他們緊緊挨在一起,“要是我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林嶼舟心跳忽然停擺一瞬,他想告訴他,其實,他們很久以前,就見過的。
隻是他沒有問自己的名字。
他們擦肩而過,彼此之間隔著一個太平洋,本以為那段留存的記憶會永遠封存,本以為他們永遠都不會再見。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坐在同一條沙發上,看向同一個屏幕。
看起來親密無間。
有時候,緣分真的是一種妙不可言的東西,令人捉摸不透。
“其實,”林嶼舟張口,話音未落,陸今安就開始驚喜。
“我知道了!”陸今安說,“其實你也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林嶼舟啞口無言,到嘴邊的話還是被咽了回去。
曾經他確實很想回到過去,想回到自己的母親還沒有認識父親之前,想回到自己弟弟夭折之前,回到一切發生之前。
可是回去,就能改變一切嗎?
人不可能永遠沉浸於過去。
老大說的沒錯,她的洞察力一向很一流,同時,她又聯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老大不可能無緣無故跟陸今安說這些的。
她想做什麼?她要離開了嗎?
他內心無緣無故升起一陣恐慌的情緒,老大最近很不對勁。
陸今安靠近他,趴在他的肩膀上,親昵無間的動作,然而林嶼舟並沒有感到不適,他沒有推開他。
他好像在無形之中已經接受了。
回國的目的並沒有達到,反而變本加厲,兩個人順理成章地滾到床上。
半夜,陸今安滾到林嶼舟懷中,下巴不停地蹭著他的胸口,嘴裏還念念有詞。
林嶼舟以為他醒了,打開床頭燈一看,他睡得正香,他湊近聽陸今安嘴裏在念什麼。
然而含含糊糊得聽不清,他摁掉床頭燈準備睡覺,陸今安突然動了動,整個人貼近他耳邊:“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