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寧剛把自己的鋪重新鋪好,上午的軍事訓練也進行了一半。
中途休息的時候,三班的戰士全湧了進來。
“管家,咋又回來了?團部也不要你了?”王峰問道。
張恒寧笑著說:“是我不想去了。”
“牛啊,這邊防二團是不是你家開的,來去自如、如履平地啊。”袁佑辰調侃道。
“怎麼又不走了?”馬文明一臉的嚴肅。
如果說馬文明之前對張恒寧的好,是出於同情,那現在對他的冷漠,卻是出於厭惡。
臨陣脫逃、搖擺不定,是牆頭草的卑劣。
殺伐果斷、勇往無前,才是軍人必備的素質。
“班長,我決定留下。”
“那天你給我說的話,就是放屁咯。我又怎麼相信,你今天說的話,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是一句屁話?”對於眼前這根失而複得的牆頭草,馬文明是一點也不客氣。
“我……請相信我。”張恒寧一臉的誠懇。
馬文明輕輕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身要走。
“班長,我也要參加訓練!”張恒寧說道。
馬文明說:“今天,你幫廚。”
說完,他就走出了三班。
哨音響起,所有人又重新回到了訓練場。
訓練場上瞬間又殺聲四起。
張恒寧站在窗前,看著院外熱火朝天的訓練場景,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他體會到了什麼叫身已近,心已遠。
他本以為,他的回歸,將是一個新的開始,現在看來,卻是一個新的結束。
也就離開了短短一個早上的三班,回來的時候,好像已經變了模樣。
是他變了?還是他們變了?
也許,弱可以被大家接受,但是仗著弱而左突右逃,就很難被大家認同。
張恒寧平複了一下心情,來到了炊事班。
已經十一點多了,正是做飯的時間,炊事班裏卻沒有想象中的煙熏火燎,甚至連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都聽不見。
靜悄悄的。
張恒寧推門進去,隻看到兩個人正坐在凳子上,聚精會神地看著小說。
“班長,我是來幫廚的。”張恒寧露出謙卑的笑容,小聲說道。
一個一期士官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滿臉疑惑:“幫廚?誰叫你來的?”
“三班馬班長。”
“馬班長還真是突發奇想。你看看,就我們兩個人都閑得蛋疼,哪還需要再來一個人陪著我們疼?”
“哈哈哈,就是,我們炊事班現在每天都派出4個人去訓練場幫練了,老馬咋還耍了個回馬槍,來了個趁虛而入,明擺著躲懶不是?”
兩個炊事兵一唱一和,
張恒寧瞬間就明白了,馬文明這是自覺地繼承了林章峰的衣缽,把他的訓練資格給剝奪了。
看著張恒寧像一根榆木似的杵在那兒,一期士官說道:“咦,你就是那個逃回來的新兵吧。聽說團部你都不去?你這榆木腦袋是怎麼想的?去了團部,哪像我們這裏,幾個月吃不上新鮮菜,還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我們想去都沒機會呢,你咋還主動放棄了?”
“小王,少說兩句,新兵同誌剛到部隊,是想錘煉錘煉自己,哪像你的覺悟。”那個二期士官說道。
“這逃來逃去的算錘煉自己?我說怎麼一直找不著自己覺悟低的原因,現在被你這一提醒,總算找到了,就是因為對自己下不去狠手,錘不了自己,你看,都在這鍋灶邊按兵不動幾年了……”
“哈哈,你這小子,越說越離譜。”二期士官對張恒寧笑著說,“別理他,他就愛開玩笑。兄弟,既來之則安之,中午吃麵,創新品類,榨菜紫菜湯麵。你先去把那幾餅幹紫菜泡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