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寧從王建勇的辦公室出來,給秦小卿打了個電話:“小卿,對不起,臨時有急事,得回連隊去了,我們隻能下次再相聚了。”
秦小卿的心情瞬間降到了冰點,不過,雖然心裏有抱怨,但她還是說道:“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以後我們約會的時候,我一定要把你的手機關掉,哼。”
“好啦,知道啦,對不起,下次,我自己主動關掉。”
“這還差不多。”
當張恒寧出現在童小虎麵前時,童小虎很是詫異。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給你批了假,讓你明天才回來嗎?你們兩個小情侶,明明可以久別勝新婚的,活活讓你整成了久別就頭昏,竟然扔下小卿獨自跑回來了!你這出千裏走單騎,再多走幾次,就走成單身了!到時候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單身,可別怪哥現在沒提醒你。”童小虎笑嘻嘻地說道。
“就你話多,人家小卿都沒說啥。我這次急匆匆地趕回來,是為了馬上要急匆匆地離開。再請一個星期假,算在我休假的天數裏。”
“你要休假?不行,全線巡邏馬上就要開始了,年終軍事比武競賽的訓練也要抓緊,你這一走,二排的訓練就要落下。”童小虎搖搖頭,態度異常堅決。
“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我有急事,非走不可。”張恒寧的態度更堅決。
“我是連長!我說不行就不行!”
“四天,就請四天假!回來後,我加緊組織訓練還不行嗎?”張恒寧見童小虎跟自己杠上了,知道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家夥,連忙降低標準哀求道。
“你到底什麼事?說出來,我考慮考慮。”
“私事,無可奉告。你要不同意,我就不走了,賴在你這裏,膳同進,枕同裘。”
童小虎看著張恒寧一副流氓地痞的可憎模樣,想了想,說:“你這癩皮狗,我怕了你了。行,我還給你一星期的假,怕你著急忙慌地出事,你路上慢點。回來後,給我沒日沒夜地訓練!”
“謝了,童排!”張恒寧笑了起來,一溜煙地跑掉了,生怕童小虎反悔。他還是喜歡在私下場合稱呼童小虎為童排,一是叫順口了,二是更顯得親切。
張恒寧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背著一個背包,就出發了。
這會兒,他正從大巴車上下來,走出了這個小縣城的汽車站。
這是一個對他來說從未涉足過的陌生地方,四川沱江邊的一個小縣城。
小縣城四周群山環繞,沱江河穿城而過,據說古時還是長江上一個繁華的渡口,叫準口渡。
所以,小縣城的名字沿用了古時的名稱,叫準口縣。
小縣城不算大,隻有一條主幹道,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午飯時間已過,街上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嘩啦嘩啦”打麻將的聲音倒是從街邊每一家店鋪裏傾瀉而出,撒在了路麵上。
張恒寧大半天沒有吃飯,肚子餓得咕咕叫。
他走在主幹道上,左右打量著每一家店鋪的招牌,想找個小飯館吃個午飯。
進了兩三家飯館,老板都忙著打牌,一句簡簡單單的“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打烊了”就把他打發走了。
“老兵飯店。”張恒寧輕輕念道。
一看到老兵兩個字,張恒寧就感到格外的親切。
在中國每個縣城裏,都有兩三家以這個名字命名的飯館。
它不僅告訴所有的路人,老板是軍人出身,而且更彰顯一種精神:軍人的自強不息,一種情懷:退伍不褪色,一個宗旨:誠實守信。
這是第五家飯館了,要是再被趕出來,張恒寧就決定去旅館吃泡麵了。
他大步走了進去。
“想吃點什麼?”
張恒寧剛走進飯館,一個二十出頭的服務員就迎了上來,指了指窗戶邊的一個兩人位,客氣地問道:“坐那可以嗎?”
張恒寧點了點頭,笑著走了過去,心想:“走到哪裏,都是當過兵的人靠譜啊。”
服務員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問道:“想吃點什麼?”
“都有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