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是王培二舅彭湖請客,就在西路口找了家私房菜館。這家的排骨做得好,敖遊吃得很滿意。
吃飯的時候王培就跟彭湖說起今天的事兒,又疑惑地問:“二舅認識這個人嗎?他怎麼好像認識我?”
彭湖哈哈大笑,“他要在咱們J市做藝術品生意,要是連你們王家人都不認識,那還做個屁。哎,對了,我聽說你爸的作品在保利評價不錯啊,大夥兒都說估計不下百萬呢。真有你的。”
王培苦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哪天我一瓶子能賣到上百萬了,你再誇我吧。”現在她的作品,不說比不上她爺爺和老爸的零頭,連太後的零頭都比不上。雖說年紀還輕,可這整天被人拿著比來比去的,她也挺沮喪的。
“哎呀,你爸的錢還不就是你的。那更好,省得自己日畫夜畫,臉都畫瘦了。要我看呐,女孩子就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辛苦。你爺爺跟你爸,賺得錢都夠你花到下輩子了,何必還拚死拚活地工作……”彭湖語重心長地勸她。他稍稍有點大男子主義,覺得女孩子就應該好好地在家裏頭養尊處優,就像他姐姐彭蠡,年輕時候那麼拚命,到後來還不是說放下就放下。
王培就抱著啤酒瓶兒喝,不說話。
一旁的敖遊終於發現不對勁了,一把把瓶兒給搶了過來,有些生氣地道:“王培培,你夠陰險啊,喝了酒不開車了,逼著我開是吧。”
“哎呀你這小夥子怎麼說話呢?”彭湖立刻不樂意了。他一見敖遊的麵就有些不喜歡,哪有男孩子長這麼漂亮的,簡直是妖孽了。更要命的是,他還老纏著王培,一副什麼都不懂讓人伺候的大老爺模樣。
男人不能這樣。
“小夥子,你出來——”彭湖好些天沒見到自己侄女,小喝了幾杯,臉上有些紅。
敖遊皺著眉頭看他,不大高興的樣子。
王培頓時就醒酒了,趕緊站起身把她二舅給拉住了,“二舅你醉了,要不咱今天就到這裏,我讓舅媽來接你哈。”說完,也不管彭湖怎麼反對,直接掏出電話來給她舅媽掛電話。
敖遊見彭湖不再找他麻煩,也就不再和他計較,埋頭喝了一大口茶。
回去的路上敖遊開的車,王培在後座睡得呼呼的。其實她喝得不多,腦袋還清醒著,就是趁機偷個懶罷了。
回了家,屋裏就剩她們兩個,王培忽然覺得有些不習慣。晚上連飯都不願意做,打電話隨便叫了個外賣送過來。雖然也有排骨,可味道不大好,敖遊吃得很不滿意。
晚上王培照舊畫畫畫得很晚,大早上就被敖遊給拍醒了。大老爺氣鼓鼓地瞪著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你怎麼沒做早飯?”
王培本來就沒睡好,被他生生地吵醒了心裏頭正不爽快,一聽他說這話當時就來了氣,什麼也顧不上了,也不怕他扔小雞崽似的扔自己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要吃飯自個兒做去,我可不欠你的。”說完“啪——”地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敖遊愣愣地在門口站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氣得臉都變了色。又是跺腳又是咬牙,隻恨不得立刻衝進屋去把她給拽出來——唔,最好一口吞了她!
他氣了一陣,最後終究還是沒幹出什麼傻事來。肚子又餓得厲害,隻得悻悻地下了樓,出門下坡去小鎮上買早餐。
路上越想越氣,忍不住就給老朋友仲恒聯係,把王培摔他門兒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仲恒在那頭聽了老半天,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敖遊氣鼓鼓地道:“我恨不得一口吃了她,居然敢給我臉色看。我……我……天上地下,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誰敢給我臉色。她……她就是……”他說著說著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仲恒歎了口氣,又道:“那你索性吞了她算了。”
“那可怎麼行!”敖遊立刻警覺,上回吞了紫雲仙子,害得他下凡修行了三百年,這回可是特意下來報恩的。要是把恩人給吞了……他喉嚨一陣咕嚕,又怕仲恒笑話他沒膽子,趕緊把話題轉走,道:“哎呀,我肚子餓了。一會兒是吃包子呢,還是吃油條。”
到了買早餐的地方,他把包子和油條全買了,一邊走一邊大口地吃,還嘟嘟囔囔地跟仲恒說話,“她……一點也不好……就是排骨做得好吃……又不漂亮……唔,你說她是喜歡吃包子呢,還是喜歡油條?”
仲恒“啪——”地就把千裏鏡給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