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小點兒聲。”王培壓著嗓門趕緊道:“我能犯什麼事兒啊。跟一群學生出來唱歌吃飯,被流氓調戲,然後有朋友把人給打了。”
“那不是見義勇為嗎?”彭湖納悶地問:“現在警察不分是非黑白,連見義勇為也抓。”
“見義勇為是沒錯兒……”王培小聲地哼哼,“就是,那個……一時沒注意,下手重了點兒。”
“弄死了?還是殘了?”
“那到沒有,”王培嘿嘿地笑,“就斷了幾根肋骨,唔,估計還有幾個骨折,幾個脫臼的。”
彭湖:“……”不過過了一會兒,他的腦子終於有些清醒了,“你說你幾個朋友打的?”
“就一個。”
可能是因為一大群小姑娘在,警察們的態度還算好,不過王培還是擔心一會兒敖遊生氣跟人家翻臉,他要真鬧起脾氣來,可不管警察是什麼東西,說不定還會……還會一口吞了他!
“一會兒你別說話,”趁著警察們焦頭爛額的時候,王培湊到敖遊耳邊小聲地道:“我幫你回。”
敖遊美美地直點頭。
其實警察們原本是打算要先找王培跟敖遊問的,畢竟他們倆瞧著要明顯年長些,但小姑娘們第一次進局子,特別興奮,拉著“警察叔叔”們不斷地說話,還得他們根本走不過來。
等錄完了小姑娘們的口供,事情也已經差不多已經很清楚了,那幾個年輕警察卻還是有些不信,一直偷偷地盯著敖遊看,看了還不夠,還竊竊私語,偏偏聲音還不小,王培可是聽得真真的。
“騙人的吧。”
“你知道,小姑娘們就是愛誇張。”
王培挺無語的,不過心裏頭卻巴不得他們這麼想,可問題是,醫院裏頭還躺著一大群,證據確鑿,敖遊要是真被定了個防衛過當,出點醫藥費是小事兒,可別被刑事拘留了!這位爺要鬧起來,多少警察也hold不住啊。
這會兒彭湖也趕到了,急匆匆的樣子,一進警局就挺熟絡地跟警察們打招呼。一會兒他就邀著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中年警察出去說話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中年警察進來,朝大家揮了揮手,道:“行了,可以走了。”說話時又朝敖遊看了眼,小聲地嘀咕,“真不愧是搞體育的。”
這事兒就算暫時告一段落,罷了彭湖又叫了輛大車把一大群學生送回學校,王培和敖遊則上了他的車。
“小夥子本事挺大啊。”一上車,彭湖就一臉興奮地問:“學散打的?”
敖遊愣了一下,側過臉來看王培,沒回話。王培哭笑不得,趕緊點頭,“現在能說了。”
敖遊這才笑起來,“不是,我……我學遊泳的。”
“學遊泳的還這麼能打!”彭湖又驚又詫,眯著眼瞧他,然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在敖遊胳膊上捏了一把,“嗬嗬”地笑起來,“這胳膊還真夠硬的,難怪這麼能打。那個,你剛剛一對幾?”
“啊?”敖遊眉頭皺起來,搖頭,“沒數,估計也就八九個吧。”
王培扶著額頭把腦袋都埋膝蓋裏頭了,彭湖光會瞪眼,轉彎的時候都險些忘了轉方向盤。好不容易他才終於清醒了一些,忽然想起什麼來了似的,問王培,“那個,你家裏以前不是有個叫什麼遊的,也挺厲害。我聽你媽說,幾個小偷還沒進屋就給綁了……”
王培和敖遊都不說話了……
王培是憋著笑,敖遊則是心虛和不安——他好不容易才跟王培培親近了些,這個大叔幹啥要提起他,讓王培培不高興呢。
彭湖盡職盡責地把他們倆送到了樓下,又仔細叮囑王培,“以後出門要小心,今天幸好有鳳老師在,要不可不要出事了!”
王培使勁兒地點頭。兩個人一起上了電梯,又進了走廊,各自開門進屋。關門的時候,王培忽然轉過身來,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敖遊嚇了一跳,隻道她剛剛被彭湖勾起了傷心事,心虛得一溜煙就跑進屋了……
晚上王培把書架上的雙耳花瓶搬了下來,仔仔細細地擦幹淨,想了想,把它放在了書架的第二層。不管在客廳的哪一個角落,她都能一眼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