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晚拽著方好味來到一個偏僻處,這裏是配電房的門口,平時沒事的話,是不會有人過來的。何晚晚突然意識到,自己和方好味的手正緊緊握在一起,她臉一紅,想鬆開。沒想到方好味卻把她的小手攥得死死的,何晚晚甩了好幾下都沒甩掉。
“你幹嘛呐你,都把我握疼了。”何晚晚嗔怪道。
“哦,不好意思,我,我……”方好味極度窘迫地說。第一次被女孩兒牽著手走,他感到有些緊張,手心裏盡是汗,更有些沒輕沒重的。方好味把手一鬆,何晚晚快速把暖呼呼的小手抽了回去。方好味心裏暗罵一聲該死,晚晚一定把我當流氓了。
“晚晚,你找我什麼事啊?還神神秘秘的,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方好味趕緊問了句,以掩飾內心的無比尷尬。
何晚晚向四周望望,看沒有別人,這才壓低聲音說:“豬八戒從省城進貨回來了,你知道麼?”
“知道啊,先前和他還打了個照麵呢,他瞪我一眼,我也沒搭理他,怎麼了?”方好味問。
何晚晚說:“剛才我去庫房拿東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鄭哥和豬八戒在裏麵談話,嚇得我趕緊退出去了。然後我就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那個豬八戒啊,可說了你不少的壞話呢。”
方好味把眉頭挽成個疙瘩:“可惡,還有這樣的事。我真是弄不明白,豬八戒為什麼就那麼針對我呢?我到底哪裏得罪他了?”
何晚晚幽幽地說:“其實,有些話我不曉得該不該告訴你。”
“你說,沒事。”方好味注視著何晚晚亮晶晶的大眼睛。
“咱們酒店算你在內,後廚的學徒工一共有五個吧?”
“嗯呐。”方好味點點頭。
“其他那四個,隔三岔五的就買上幾包好煙,去孝敬豬八戒呢,我無意中都看到好幾回了。就你傻愣傻直的,在這兒都快幹一年了,隻知道埋頭幹活兒,這些人情世故卻一點兒都不帶注意的。豬八戒從沒得到過你的實惠,當然就對你不待見了,真笨。”何晚晚歎氣說道。
方好味黯然說道:“我和他們不一樣。晚晚你也知道,當學徒工是基本上沒有工資的,我每個月隻拿兩百塊錢,以前在其他飯店當學徒工,拿的錢就更少了。像咱們店小王、小孫、小胡他們幾個,雖然和我一樣當學徒工,但每個月他們家裏都貼補好幾百塊錢呢,他們自然是有錢去孝敬豬八戒。我家裏窮,爹媽都是農民。我出來打工三年多了,沒給家裏寄過一塊錢,已經是很內疚了,再怎麼地,我也不能花爹媽的錢,他們已經很苦了。”
一想到老爸老媽,方好味就感覺心酸不已,許多憧憬和回憶在他的腦子裏,像火花似的一個個爆發,又一個個熄滅。
“唉,我也想我爸我媽了,去年過年為了省點路費,我沒回老家,後來聽說我媽哭了好幾個晚上,今年我一定要回去好好陪他們。”何晚晚亦動情地說。
看了兩眼方好味,何晚晚又說:“其實我把你叫到這裏來,就是想告訴你,豬八戒對你沒安啥好心眼,剛才從他和鄭哥的對話裏,我聽出來了,他是一心想把你趕出咱們酒店呢,你可得對他留神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