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禎沉睡很久,從羨淵出發之前便睡著,他回來以後也沒醒過來,以往她從不會睡這麼久。
羨淵以為她是太過勞累,沒去打擾,將她圈在懷裏一同入眠,安然度過一夜。
天剛破曉,這是江禎以往醒來的時辰。
她每日操持十八重境界以內的各項事宜,雖不摻和子民們的日常生活。但她要時刻警惕境界中的任何異動,要在災禍開始之前,將子民們的惡念扼殺在搖籃裏。
她敦促著自己不能懈怠,特意將太虛鏡中的時辰調的早了些,羨淵早已習慣她的作息。
暖光傾瀉在他們的臉上,羨淵睜開了眼。看到懷裏熟睡的人,有些心疼。
這麼久都睡不醒,應當是在冥界累壞了。
羨淵想讓她在家裏多歇歇,沒有吵醒她,喚出太虛鏡像,幫她巡視十八重境界內的各處。
下午,她仍舊沒有醒來。
“禎禎,快醒醒,已經睡一整日了。”他附在她耳邊輕聲喚道,怎麼也喚不醒。
江禎借著這副人類軀殼留存於世,他險些忘記,她已然死過一次了。他早該想到,僅餘幾縷魂魄,到底是撐不住多久的。
羨淵忽然發現事態不妙,輕輕搖晃她的身子,喊她的名字,她仍處於沉眠,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
事態刻不容緩,他來到冥界再次求助,求冥王借他聚魂燈,替江禎穩固日益消散的魂魄。
冥王說:“我與江禎說定,無論如何都要把聚魂燈留在冥界以內。”
“她如今昏迷不醒,不知還能堅持多少時日,求您高抬貴手,救救她吧!”
“白龍,我要信守諾言,你回去吧。”冥王拂袖而去,吩咐鬼吏將羨淵送出冥界。
他撲通一聲跪下,“我不走!我就在這跪到您同意為止!”
冥王兀自走遠,一旁的鬼吏叢承來扶他,“哎呦,白龍大人,你這又是何苦啊。冥王一言九鼎,就算再跪八百年,都不會給你的。”
羨淵一把抓住叢承,“我求求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了?明明說得好好的,為何她突然就不想重聚魂魄了?”
“再詳細的內容我也不知道啊…”
“你就撿你知道的說。”
叢承說:“我隻知道,有一段時日她經常做噩夢,醒來以後便跟冥王大人請辭。或許是太過勞累,突發夢魘,所以想要離開冥界。”
“離開便離開,為何以後也不能重聚魂魄了?”
叢承麵色為難,“這…這我也不知道啊…或許您該去天界問問天帝,當時他也在場。”
羨淵告謝離去,來到天庭。他求天神將她的信仰給她,用凡人信仰保她一命。
天帝說:“封印信仰是江禎的意思,這封條是她親自貼上去的,還在周圍布下禁製,我們也是解不開的。”
羨淵隻有太虛鏡的歸屬權,在太虛鏡外無法動用境界之力,解不開江禎布下的禁製。
他隻能先查明真相,再做打算,他問天帝,“您是否知道內情?”
“白龍,你還是不知道為好。”說罷,天帝也拂袖而去,讓天兵天將送羨淵走出天門。
羨淵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天界和冥界不讓他插手,又不告訴他緣由,他隻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妖都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