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靈籟所居的妙雲軒距離瓊芳宮不遠,是以她也成了最常接觸霜花和江禎兩姐妹的神明。
活潑靈動的少女肌膚嫩白如玉,比霜花稍遜一籌,臉上戴著鎏金珠串麵簾,隻一雙清眸在外。
她身上裹著輕紗,遮不住曼妙曲線。薄紗之上不乏金銀墜飾,與江禎平時穿著風格有些相仿。
靈籟對鏡自賞,翩翩然轉了一圈,細碎的墜飾相撞,在風雲流動之間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她左右打量了一番,咯咯笑道,“這身衣服果然好看。”
江禎陪著笑道,“既然喜歡,可以直接拿去穿呀。”
靈籟摘下麵簾,交還給江禎,惆悵道,“也就在你這可以穿穿,被別人發現可不好。”
江禎問,“這是為何?”
靈籟說,“要是被元道瞧見,罪名可就要扣上來了。”
“不過是一件衣服罷了,興趣使然為何也會有罪名?”
“因為一看就是你送來的衣服,這罪責其一是收受賄賂,罪責其二便是與你結黨營私——”
靈籟瞄了一眼正在監視元道星君的太虛鏡像,幾經確認他離得很遠,才敢低聲說道,“現在風聲緊,你看元道天天忙著巡查,都是為了提防你。”
江禎凝眉說道,“眼下魔族正在人間鬧事,凡人現在的日子不好過。他有這功夫查我,還不如下界幫幫豐堯。”
靈籟隱晦地說,“元道四處巡查,主要是那位的意思。”
江禎裝作十分懵懂的模樣,追問道,“是息塵的意思?可他已經被天帝禁足,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外界了啊。”
靈籟又瞄了一眼元道的位置,讓江禎把她的妙雲軒四周都掃視一遍,確認無人在附近偷聽,才敢說道,“不是息塵,是天帝。”
江禎疑惑道,“天帝與豐堯是摯友,更應該加派援手幫助豐堯,關注我還不如關注豐堯。”
“因為你對那位而言,威脅更大唄。”
江禎明知故問,“我隻是時常來這探親訪友,既不與天界對立,又不與神明為敵,沒什麼威脅吧?”
“威脅可大著呢——”
靈籟低頭啜飲一杯暖茶,繼續說道,“你跟白龍神君是那樣的關係,天帝不想認,明擺著是想刁難你,逼你主動離開白龍呢。”
江禎辯解道,“我沒有逼迫白龍留在太虛鏡內,他隨時都可以回來,不耽誤他為天界做事。”
霜花也說道,“白龍是在人間尋寶,本來也無需長留天界,他留在太虛鏡內,跟留在人間沒區別。”
“區別可大著呢,白龍以前很少反抗天帝,便是再不認可他的所作所為,也能勉強照辦——”
靈籟一手托腮,甕聲甕氣地說道,“現在不一樣了,他為了維護你,已經頂撞天帝很多次,天帝咽不下這口氣。”
江禎琢磨了一下,覺察出有些不對,“白龍之所以頂撞天帝,主要是因為天帝待我不太友善,說到底還是天帝自己不能容人,咎由自取。”
“噓,我們受封於天帝,天命不可違——”
靈籟一本正經地說道,“天帝與旁人意見相悖,錯的隻能是旁人。”
江禎心裏冷笑,麵上坦然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身在天界,我們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帝的想法——”
靈籟壓低聲音說道,“在現如今的天界準則裏,隻有天帝本人是完全正確的。”
上位者通常會製定僅僅利於自己的準則,江禎最是了解。
她在異界位高權重,與天帝的選擇無甚差別。
一旦來到現世,被天帝以相似的準則壓製,江禎深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