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禎隔著太虛鏡觀察兩日,天界諸神對風神靈籟大多敬而遠之,偶爾相逢,也隻會說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
諸神有意提防風神靈籟,果真與羨淵所言相差無幾。
靈籟隻管應季布風,時而忙碌,時而空閑,眼下正是她最清閑的時候。
幾乎隔絕社交的生活太過枯燥,靈籟身擔重責也歇不住。
無人來她的妙雲軒做客,她便主動去瓊芳宮探訪霜花。
嘴上說著喜歡霜花人淡如菊的品性,三句不離“您的妹妹”四字,為的還是江禎的事。
茶過三盞,靈籟為霜花添了杯新茶。借著倒茶的由頭,從霜花的對麵挪到她的身側。
她訕笑著說道,“前幾日是我嘴笨,說錯話了。”
霜花溫和清淡一如往常,柔柔接過茶盞,簡言道,“你說的沒錯,不必自責。”
靈籟十分客氣地說,“想來您的妹妹是有些誤會了,我隻是為她安全著想,才提醒她一句。實在不巧,被白龍神君聽到...”
她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茶水,調笑道,“您瞧瞧,這回我倒成破壞人家感情的壞人了。”
霜花說,“我那妹妹明辨是非,不會無端冤枉良善之人,你且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靈籟雙手緊握茶盞,淺淺酌飲一口,浮於表麵的笑意勉強應付麵前冷淡的霜花。
靈籟不敢胡言亂語,霜花也懶得與一個兩麵三刀之人多說。
一陣靜默,久久無言,兩位神明各懷心事品著茶,直到被虛空之中脆生生的女聲打破。
“姐妹們,前兩日我被要事纏身,無暇來訪,應該沒錯過好玩的吧?”
境界間隙張開,江禎跨越境界而來。
她赤足輕點在一片虛空之上,係在腳踝處的銅鈴鐺一步一響。
整個人輕飄飄地懸浮在空中,離地麵尚有六寸的空隙。
腳下像是踏著雲霞一般柔軟,身披的綾羅綢緞隨她的步履悠悠蕩著。
靈籟見她來了,旋即摸上茶壺,殷勤地等待江禎複刻一隻茶盞遞過來,她便將杯盞滿上。
她才剛得罪了江禎,此刻萬分小心,不敢肆意以姐妹相稱,謹小慎微地抬眸瞥了一眼她的神色。
可謂是意氣風發,坦蕩如砥,看起來沒與她計較。
靈籟不敢怠慢,好聲好氣地說,“您這兩日沒有過來,我還以為您是生氣了呢。”
江禎笑道,“我哪有這麼容易生氣的呀,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靈籟稍稍鬆了口氣,旁敲側擊地問,“那日白龍神君氣得不輕,是不是對我有些意見?”
江禎說,“你是我們的姐妹,不需要考慮他的意見。”
靈籟神情拘謹,略顯緊張,“畢竟白龍神君與天帝多一層關係,我有些擔心…”
江禎直言道,“我們不是這種趨炎附勢之徒,不會在天帝麵前嚼舌根。”
聽聞此言,靈籟有些不自在,指尖暗暗絞著裙擺,不得不陪笑道,“兩位大人既往不咎,我便放心了。”
清水碧波,假石嶙峋。
鼎中不時有紫煙飄起,常有幾隻瑞鶴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