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道自從那日昏厥,再也沒醒過。纏綿病榻,情況遲遲不見好轉。
淨化神淮秉作為迫害神明的重大嫌疑人,被天帝單獨提審。
牢獄內陰冷刺骨,淮秉穿著一身單薄囚服,被伏神索牢牢捆住。嘴上貼著封條,許久未曾開口。
元道還沒來得及對他動刑,隻是模樣看著狼狽,身子骨尚且安好。
淮秉聽到天牢門口傳來的恭維聲,便知道是天帝來了。他並不奢望那剛愎自用的天帝能為他平反,鬱鬱寡歡地低垂著腦袋。
天帝吩咐獄卒撕開他嘴上的封條,冷漠地說,“說說吧,為何要把七星藤帶到天界?”
“元道搜出那盆七星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宮內有這件物什。”
天帝顯然沒有相信他的話,繼續問道,“可有人證?”
“瓊芳宮上上下下所有的神侍仙官均可作證。”
天帝冷眼注視著淮秉,“他們都是你的人,沒資格替你作證。”
天界各宮苑離得遠,加之天神大多性情寡淡,平日裏很少有神仙特意去同僚住處拜會。
莫說是他淮秉,就連元道星君本人執掌的警備司,也很少有神仙主動探視。
除了瓊芳宮內神侍仙官,無人能替淮秉作證。
淮秉帶著好大的怨氣,忿忿不平地反問道,“您是知道的,元道常以排查異黨為名,屢屢進犯瓊芳宮,還有哪路神仙敢與我們為伍?”
自兩千年前起,魔族除盡,淨化神便沒了用處。
偏巧瓊芳宮遭到上司猜忌,更無其他神仙膽敢來訪,便不會有其他神仙能為瓊芳宮作證。
素來對息塵一黨容忍有加的天帝,今日對淮秉是一反常態的鐵麵無私。
“沒有人證,你的供詞便不做數。”
淮秉聞言,神情桀驁,多有不服,戲謔地輕笑幾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您還勞心審問什麼?”
天帝無視他的問話,又問道,“你與元道可有矛盾?”
“元道是您的人,手握天界重兵,我一介小小淨化神,豈敢與他有矛盾?”
淮秉不忿道,“元道來訪,我們都好言好語地招待。元道不領情,偏要仗勢欺人。我們一忍再忍,今日的罪名卻是萬萬不能認下!”
天帝沒再刁難,話鋒一轉,“既然是被冤枉的,便仔細說說當日情景,自證清白。”
當日休沐,瓊芳宮上上下下對元道的突然到訪始料未及。
他的確是空著手來的,在瓊芳宮內耀武揚威,直接招呼手下硬闖,前去宮內四處篩查。
隻要是像鏡麵一樣能反光的物什都留不得,今次到訪又砸壞不少器物。
一介莽夫實在粗魯,把瓊芳宮攪得不得安生。
淮秉咽不下這口氣,前去質問元道,“您每次到訪,一件像樣的證物都查不出來,小神實在不明白,您究竟在懷疑什麼?”
元道睨了他一眼,“天帝的吩咐,你豈敢不從?”
“小神保證,瓊芳宮絕對沒有私藏異黨,您不必如此大動幹戈。”
元道冷聲道,“保證要是有用,還需要警備司做什麼?”
搜查半晌無果,元道帶著部下風風火火地離開。
這樣的災難已經在瓊芳宮重複上演兩千年,瓊芳宮滿地狼藉,連看守大門的神侍仙官都回來幫忙修繕損壞的器物。
他們心有怨氣,無處發泄,最多也就是聚在一起咒罵兩句。